陶初阳笑了笑,看向后边想说话又不敢开口的唐兆禺。
唐兆辉冲着唐兆禺拱手行礼,“公主殿下安好。”
他的妻子带着儿子想要跟着唐兆辉一起跪下,唐兆禺连忙把他们扶起来,“都是一家人,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陶初阳玩味地看着他们,这个大哥常年定居在外,不知道公主才是这个府里最不受待见的人。唐母见大儿子对自己看不上眼的儿媳那么恭敬,不悦地把儿子拉过来。
“公主是你弟妹,哪有你给她行礼的道理,快过来陪娘说说话,娘可想你了,你个不孝子也不常来看娘。”
唐兆辉正想反驳什么,唐母又抱起孙子喊着心肝宝贝,笑声连连。唐兆辉只好用眼神向弟妹致歉,唐兆禺哪会放在心上,回了一个微笑。
殊不知唐母正好看到了唐兆禺冲着唐兆辉温柔一笑的模样,心中大骇,暗骂这个讨债儿媳和小儿子欢离心就要勾引她大儿子吗?真是不要脸!
陶初阳让人去准备午饭,去告诉唐将军大公子回来了。
唐将军有一好友今早来拜见他,两人在书房商量事情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下人也是等到唐将军自己出来才敢上去禀报。
听到大儿子回来,唐将军难掩喜色,友人见状告辞离去,不打扰他和儿子团聚了。
唐兆辉见到唐将军又高兴又愧疚,他心里那道坎使他无法面对唐将军对他的好,这段父子情是偷来的,他只能选择逃避减少负罪感。
“兆辉怎么比上次回来还瘦了,是不是在外面吃苦了?你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受了委屈也不说,你才多大,开口让爹娘帮帮你怎么了。你啊,读书不要死脑筋,连家都不屑依靠吗?”唐将军没好气地给他一拳。
唐兆辉笑着回答,“父亲多虑了,我挺好的,媳妇说我比以前能吃,怎么会瘦了,是许久不见父亲看不出我有什么变化。”
“大哥你还说,不都是你不愿回来的吗?你瞧我练了这么久的武,又和父亲去了军营几日,谁见了不说我高了壮了,就只父亲嫌我还是白斩鸡。”
陶初阳的话让大家都笑了起来。
“小弟你怎么会去军营的?”
“当然是为了增长见识啊,我已经准备好参加武举了,大哥不是一直在读书吗,等大哥中了进士,咱们家一文一武,看谁敢欺负我们。”
“武举?”唐兆辉不可思议地看着弟弟。
“是啊,父亲也到了退下来的年纪了,大哥你离京中远,不知道朝堂局势。父亲战功赫赫,是福也是祸,如今皇上的孩子大半都成年了,前皇后仙逝后位空虚,有皇子的嫔妃们心思大,极力拉拢群臣,镇北将军府不偏不倚可不是什么好事。”
唐兆辉好歹读了几年书,其中的道理怎么不懂,唐将军也欣慰小儿子看得透彻,场面一时沉默下来,唐母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意思,儿子难得回来,不说说笑笑,谈这个做什么?
“好了,不说这些了,兆辉回家就该高高兴兴,别管其他的了,兆辉,你多住些时日陪陪娘亲吧?”唐母近似哀求地看着大儿子。
唐兆辉见不得母亲如此,可父亲和弟弟……罢了,“我与夫子请了五日的假,母亲大可放心。”
唐母欢喜极了,大儿子的院子她一直在打理,依着她的私心添了好多东西,就是为了让他回来住的舒舒服服,儿子喜欢不舍得离开那就更好了。
唐兆禺全程都没有插嘴的地方,唐母似乎对他有什么意见,他想和唐兆辉说句话都被唐母挡了回去,最后还被唐母赶走,说什么他们母子说体己话,让大嫂和他回去休息。
唐兆禺失落地走了,他的不舍和难过落在陶初阳眼里,陶初阳冷笑,等着吧,更难过的还在后面。
陶初阳在第二天单独找唐兆辉谈话,她告诉唐兆辉如今府里多艰难,外有政敌打压,内里耗空,她走上武将之路刻不容缓,希望他能回来全了孝道。
“……我以后无非就是战场杀敌或戍守边疆,顾不得家里,母亲如今年纪大了,大儿子小儿子都不在她身边,让她怎么接受得了,哥,你忍心吗?”
唐兆辉面带郁色,他难道就不想尽孝吗?可父亲弟弟拿命保他们平安,他却鸠占鹊巢,享受唐府公子该有的一切,公平吗?
见唐兆辉沉默,陶初阳也不再继续下去,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不管用的话,她只能再添一把火了。
后来陶初阳才知道,她说完之后的第二天,唐兆辉去见了唐母,他们聊了什么不清楚,下人说一开始好好的,然后不知怎么了,唐母大发雷霆,扇了大公子一巴掌不说,连连喊了几声“滚”、“不孝子”。
只有祝臾和姜望知道,唐兆辉想感化唐母,劝她和他一起离开,谈了许多唐将军的难处,也说了唐母的所为会影响弟弟,可惜唐母听不进去,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为什么非得找罪受,她相信此事只要唐兆辉不说,那他口中的假设就不会发生。
看着母亲执迷不悟的样子,唐兆辉心寒了,母亲气极让他滚,他只能下次再劝,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