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五十分。
谢时蕴准时出现在了慕绵跟前。
“怎么这么乖啊。”
他轻笑了声:“在这里等哥哥。”
慕绵梗着脖子淡定道:“基本礼仪。”
“是吗?”
他单手插在兜里,这时有侍应生给他们推开了玻璃门,暖气和喧嚣涌来,慕绵听见谢时蕴说了句:“哥哥就从来没被人这么等过。”
慕绵愣了下,看他。
谢时蕴又说:“没人等过我。”
慕绵咽了口气,“可是从小到大,你每次都是准时出现,总不能别人比你还迟吧?”
谢时蕴想了下:“还真是,跟别人约会,我最怕迟到了。”
慕绵:“……”
男人桃花眼朝她眨了下,“但是你不会。”
慕绵:“我就无所谓是吗……”
谢时蕴想了想:“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春游回来吗,你爸爸拜托我去接你回家。”
慕绵顺着他的话仔细回忆。
谢时蕴:“那会哥哥忙忘了,考完试才想起来呢,足足迟了一个小时,到的时候看见你在马路边蹲着,带了顶小黄帽在数蚂蚁。我当时怕你生气,还想好请你去吃汉堡,哪知你看到我,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
慕绵:“……”
绝了,她有吗?
两人进了餐厅,间或有小车推过,谢时蕴将她带到自己身侧,“你还跟我说对不起,那么忙还要来接你,数蚂蚁的功夫,还幻想出哥哥是不是在半路上被车撞了。”
慕绵:“……”
“我都忘了。”
两人拐进包厢通道,嘈杂的声音淹在身后,她听谢时蕴说了句:“我本来也忘了,直到后来相亲。”
慕绵:!!!
谢时蕴:“有个女生让我等了一个小时。”
慕绵:“……”
谢时蕴呵笑了声,“哥哥以为全世界的女生都跟妹妹一样,后来发现,妹妹就是妹妹。”
慕绵忽然有些难过。
妹妹就是妹妹……
也许他们的关系都停留在了过去的年少回忆里,谢时蕴当她是家人,而她还习惯将那种幼稚的暗恋投映到他身上。
“你也不小了。”
她从包里拿出了他的胃药,塞到他的西装口袋:“别老回忆小时候,抓紧时间给我找个嫂子吧。”
“怎么,还真嫌哥哥老啊。”
慕绵抿了抿唇,这句话也是她对自己说的,别抓着过去不放了,人总得向前看的,那么多年,她也该有点长进了。
“谢时蕴?”
忽然,包厢通道一侧有道房门被推了出来,说话的是位中年男人,身型矮胖,黄豆眼正朝谢时蕴盯了过来,神色一点点沉了下去:“行啊,都敢忘了咱上回放的话了。”
慕绵一看这人就来者不善,心头警铃一响,抬眸看向谢时蕴,一脸疑惑他是谁,人就被谢时蕴牵到了身后。
谢时蕴长睫微敛,在眼睑下扫出一道暗影,“孟老板,好久不见。”
慕绵看向对面的男人,只见他笑了声,朝包厢里喊道:“兄弟,都给我出来!”
慕绵吓了跳,忙抓着谢时蕴的手要跑,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潜意识告诉她这些人跟谢时蕴不对付!
“你先回去。”
他声音轻落在她耳边,颤着瞳孔,就在包厢里有几个壮汉出来时,慕绵下意识挡在谢时蕴跟前,说了句:“做什么!知道我是谁吗!”
她话音一落,眼前的男人还真是……愣住了。
慕绵暗吸了口气,语气冷静道:“今天就是要来好好谈的,谁敢先动手,我卸了他。”
谢时蕴眸光微怔,眼前的孟老板也迟疑了下,看向谢时蕴:“呵,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那个岑老板不就是能摆谱装逼吗,全身上下除了个壳,他还有什么能跟我孟求比的!”
慕绵愣了愣,岑老板?
这时,包厢里有人走了出来,“夫人都听见了,说让他们进来谈。”
谢时蕴不动声色地把慕绵挡在身后,就听孟求道:“刚才说卸人的,给我进去。”
慕绵心脏一紧,就听谢时蕴道:“这是我跟你的事,和其他人无关。”
孟求冷笑了声:“晚了。”
说罢,一个个悍匪似的保镖示意两人进去,慕绵心里九转回肠地,谢时蕴僵持着不肯她跟进去。
他越是这样,就越说明有问题。
慕绵小时候也不是没见过谢时蕴的那些事,难不成除了非法赌博,他还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哥哥。”
慕绵低声问他:“你抢了孟老板的女人?”
谢时蕴低声道:“比这个还严重。”
慕绵愣了愣。
谢时蕴:“我欺骗了他的感情。”
慕绵:“……”
谢时蕴:“现在看,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