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绵看着谢时蕴倾下来的脸庞,眼神流光间,犹如一只男狐狸朝她勾着魂。
为什么原谅他。
是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原谅他。
慕绵张了张嘴,“哥哥、还做错了什么事吗?”
谢时蕴微歪了下头,“不知道呢。”
慕绵:“……”
又在逗她玩。
慕绵心里泄了道气,“我回去了,哥哥你好好学习吧。”
谢时蕴见她往家里走,双手环胸道:“反正,你得原谅我。”
慕绵步子一顿,蓦地回头,就见那道大门应声阖上了。
晚上,慕泽和历莉回来得有点晚,不过还是给慕绵做了碗面吃。
历莉见她在那里低头嗦粉,额头上的刘海都快粘到眼睫毛上了。
“绵绵,你这头发该剪了啊,再长看着就没精神了。”
慕绵吃着粉“嗯”了声,就见历莉从包里拿出了钱,“明天周日去剪了,小区外面有几家发廊,你挑人多的进去。”
慕绵点了点头,捧起碗喝汤,这时慕泽从浴室里出来,历莉起身去给他盛面,边说了句:“你把衣服放到脏衣篓里,一会我再分,别给我染色了。”
慕绵耳朵忽然动了动,咽下最后一口汤,“妈妈,洗衣液要没有了,我明天去超市买一瓶回来。”
厨房里传来历莉的声音:“行。”
慕绵按了按心跳,把碗放进水槽后,主动把其他的碗也洗干净了。
有种莫名的开心。
第二天上午,慕绵揣着钱出了小区。
虽然她没在附近理过发,但发廊在居民区还是比较好找的,就是老城区里的巷子比较绕,多数都是些长得相似的平房,连门牌号都掉了。
十月份的天气转了凉,慕绵双手揣进外套兜里,边走边往门口有红蓝柱的发廊店探了探,忽然,目光里闪过一道黄头发。
那头黄毛明亮鲜艳,在阳台的折射下发着光,慕绵一下就抓到了他的身影,他旁边还有一道蓝毛,荧光似的。
慕绵本想收回视线,可意识里忽然晃过一道画面。
破旧陈暗的巷子里,一道清冷身影伫于杂色之间,打火机燃起的光亮只照在他一人身上,在她的记忆中,只有谢时蕴,是发光的。
而那个给他点烟的人,慕绵记得。
她当然记得,居然可以给谢时蕴点烟!
那个蓝毛长得那么丑!
她步子不由跟了上去,就见这几个头顶奇怪发色的青年钻进了横街,手中烟蒂闪着碎光。
不一会儿,他们忽然停下了脚步,慕绵吓得心跳一撞,赶紧藏在了旧灯牌后面。
好在这时传来几声狗吠,那几个人抽完了烟就进了一家平房。
慕绵抓着斜挎包的肩带,脚步犹豫着要不要跟上,直到她视线落在那门口上的红蓝.灯柱。
所以,他们进的是一家……发廊?
那、那就是正经地方吧。
慕绵小心翼翼地探进目光,玻璃门里的理发店,有人坐在那吹头发,有人靠在墙边玩游戏机,她的视线下意识去找刚才那几颗亮脑袋。
手已经推开了玻璃门。
一道“欢迎光临”响起,慕绵心头一震,里面的人也跟着抬头朝她看来。
一时间,她感觉自己就是那宇宙中心。
“你、你好……”
“理发是吗?”
忽然,斜刺里有道身影探了过来,慕绵转眸,对上了刚才看到的蓝毛!
目光一错,他就站在前台收银柜里面。
“啊,嗯。”
蓝毛挠了挠头发,“那小妹妹得等一下了,咱们今儿生意有点火爆。”
慕绵视线扫了理发店一圈,吹头发的一个,玩游戏的两个,坐在椅子上梳头发的一个……
生意……火爆??
那蓝毛给她抽了张沙发椅,“来,小妹妹坐这,我去给你找理发师。”
慕绵:“……”
这里确定是,正经发廊吗?
蓝毛往店里的后门走了进去,慕绵刚要收回视线,就听见那里头传来热闹的嘈杂,不过是一晃眼,她好像看到里面坐了不少人。
几张桌子,耳边还有麻将声。
房门虚掩,噪音中夹杂着尖细的女声:“时哥给我的牌,就是好~”
慕绵心头一颤。
那道笑声刺耳,她以为自己幻听了,这时黄毛走了出来,看到慕绵时,瞳孔微微一怔,好像在回忆什么。
慕绵倏忽站起身,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径直往那道暗门走了过去。
烟味呛入鼻翼,慕绵忍着咳嗽的冲动,推开了那道旧木门。
十二年的勇气,都攒着花在了这一刻。
噪音贯耳,视线慌乱地扫过眼前的棋牌室——
“诶,你这小孩怎么那么皮啊!”
忽然,身后传来黄毛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