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许抱臂,站在窗边瞧着她,并未答。
言小蹊看着他的眼睛。
男人眼下青黑,脸色透着白。
做了那场手术后,陆时许至今都没有完全康复。
追来北城,赶来救她,昼夜不休,殚心竭虑……
要保护她,还要保护言家人,也不能疏忽了自家父母兄弟妹妹……
他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
本就吃不下,睡不着。
有了她在身边才稍微好了些,如今她也开始不讲理、胡闹了。
他便又没怎么吃,不怎么睡了。
大病初愈的人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呢!?
他一定很累,很倦,很疲吧!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坚定地要陪在她身边。
她撒泼赶他走,他也不肯走。
言小蹊敛目,收回眼神,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和陆时许对视。
她像个渣女,恃宠生娇,消耗着陆时许对她的感情。
她忽然不想问了。
答案已昭然若揭。
阿庄说得对。
她就是越来越喜欢陆时许,越来越在乎他了。
因为更喜欢,因为更在乎,所以将更多的精力投放在他身上。
因为也知道他喜欢自己,料定他不会同自己生气,所以敢作天作地。
她呼出一口气,道:“没事,我想吃鸡汤馄饨了。还有吗?”
几个小时前,她拒绝了变态辣的鸡汤馄饨。
陆时许“嗯”了声,问:“想下床走走,还是端进来吃?”
“下床走走吧。你吃什么?”
陆时许眸光一亮。
一一在关心他。
他道:“我不饿。”
“你怎么又不吃?你…大病初愈,一路操劳,又…又运动了那么久,你怎么能不吃呢!?你是想把自己身体拖垮好使苦肉计吗?”
“你不生我的气了?”
言小蹊点头。
陆时许问:“为什么?”
“本来就没有生气,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那也不想听听我的回答了?”
“什么?”
“你刚才不是问我你最近是不是阴阳怪气。”
言小蹊低头,盯着自己的手,道:“我知道我最近挺阴阳怪气,抱歉啊…我会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大哥哥至今还没平安回来,Q的案子也扑朔迷离,你…你又吸食了木偶,我的身份又在这时候彻底曝光了。我……”
“一一。”陆时许坐在床边,抬手揉了揉她的脸,宽和又深情地瞧着她,道:“没有,你没有阴阳怪气。我没回答只是觉得你有点反常。你以前从不会问我这种问题。一一,你能问出那些问题,说明你在乎我的心情,考虑我的想法。你只是最近心情不太好,这没关系。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你能对我发泄,朝我发火,我很欣慰。再说了,的确是我做得不好。这些事情我都没法替你承受。陪着你却还心生邪念,害你受伤,我……”
言小蹊抬手,“你别说了。”
前段还正正经经,后段就越走越偏了……
言小蹊发现他还盯着她。
她咬唇,道:“你别自作多情了。大叔,谁反常了?谁在乎你了?还有,我再强调一遍,我没有受伤。”
“一一,别这么倔强。”
“我真的没有受伤。”
“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么!?你看到了。你看到什么了?你怎么就看到了!?你居然还仔细看过!?陆时许,我……”言小蹊又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她都羞愤过多少次了。
陆时许挺温和的一个人,怎么今日次次要置她于这种难堪的境地呢!?
陆时许隔着被褥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你知道吗?一一,你现在的模样像一只炸毛的猫,矜贵、柔软,生机勃勃。这样的你对我而言很新奇,也很喜欢,所以忍不住想逗逗你。遇到你之前我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姑娘不费吹灰之力就撅住我的心脏,不论远,不论近,不论生,不论死,只要想到你,你就牢牢地盘踞在心尖之处。可能这也是男人的恶劣之处吧!越是见你害羞,越想逗逗你。我也不能免俗。虽然我们不是第一次了,但昨夜真的…太完美了。一一,谢谢你。”
言小蹊:……
她连捶打床板的力气都没有了。
果真恶劣!!!
太恶劣了!!!
呵——
男人。
言小蹊掀开被子。
她披上睡衣外套,趿着拖鞋下床,道:“走吧!去吃馄饨。”
不是越害羞,陆时许就越上瘾吗?
那她就不害羞了。
看他一个人说那些话还有什么意思。
奈何……
坐上饭桌的言小蹊才渐渐意识到自己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