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曼青倒是没料到虞奕依还在宫墙根边猫着,见她出来,就噙着笑凑过来,“怎么样,成了没?”
见虞曼青只看她不语,又有些担心,“成不成你倒是说声啊!”
“若是不成,我还能取笑了你不成!”
虞曼青仍是盯着她,心中觉得好笑,年少时常常针尖对麦芒的,几年不见,倒有了几分惺惺相惜的姐妹之情,而一心拥护的,却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虞奕依看不懂她眼中渐渐浓郁的讽色,自顾说道,“你今日要是成了,明日我也求到太后殿去,说不准她老人家就应了我和玉殿下的婚事!”
“等你的这段时间,我仔细想了想,这玉殿下再厉害,总归是个弱质男儿,你说那姓詹的听命于他,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估摸着就是西京王的意思,儿子都被她送来当质子了,可不要做做面子!”她脸上隐隐有些不忿,“关键这面子还未做全乎了,中途就将人召回去了!”
她拉着虞曼青,迫她面对着她,“你说两国之间维系关系最好的方法是什么,还不就是两国联姻,陛下刚封了后,怎么的也要给仲家面子吧,玉殿下这个时候肯定是不能进宫的,你说我一个闲散王爷,没兵没权的,还自愿委屈自己为国献身,陛下、太后这笔买卖不亏......”
虞曼青心中刚升起的一点暖气瞬间被扑腾没了,她似看傻瓜一般看着虞奕依,“你出门有没有忘记什么东西?”
虞奕依有些被她打断的不快,敷衍道,“忘记什么?”
她左右扫看,又转了一圈,迟疑道,“没啊,我今日出门也没特别要带的东西啊!”
虞曼青横她一眼,“忘记带你的脑子了!”说罢,便大步流星,几步上了马车。
虞奕依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追着马车方向吼道,“你什么意思?”
“你才没带脑子呢!”
“你全家都......”
她那行踪成谜的贴身护卫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在她身侧,一把捂住她的嘴,“王爷慎言!”
虞奕依见她指向她身后,俨然是皇宫的方向。
她点点头,护卫这才放下手,她扶着腰,深呼吸了几口,犹不解气,直了身子便朝着虞曼青离开的方向破口大骂,“好你个虞曼青,你好心当做驴肝肺,枉费我在寒风飕飕中的苦等你一个时辰,你算个人吗你......唔,我好苦的命啊我!”
贴身护卫又拉了她一把,她愤怒的回头,正对上几个禁卫投过来的好奇视线,脸色一沉,“看什么看,骂街没看过啊!”脸上哪还有刚刚的一丝苦情。
说罢,便是一甩袖摆,上了早守在一旁的马车,潇洒离去,剩几个禁卫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将刚刚这一幕禀报上去。
······
回到府中已近亥时,原以为孟谦早已就寝,不过多绕了段路,虞曼青却惊喜的发现,宜人居中的灯还亮着。
明知时辰已晚,虞曼青还是没忍住,上前敲了门。
“请进!”里头传来低沉的男声。
虞曼青这才发现门没上栓,孟谦衣着完整,面前的桌上铺满了手稿,听到声响,这才从满桌凌乱中抬头看她一样,又惊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是她,连忙站起,“王爷回来了!”
虞曼青笑笑,靠近过去,“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扫探了一眼桌面,却又被惊住,随手拿起两张,蹙了蹙眉,“这是,清泽的案卷?”
孟谦有些手足无措,“是!”
忽又抬头强调道,“这不是原卷,我誊抄的,于县令同意了的!”
将案卷随意带出衙门本就不合符规矩,不过虞曼青也不是那守规矩之人,只问道,“可查到了什么?”
孟谦摇摇头,有些泄气,“左仵作说,那尸体年头最起码在十五年以上,我便将十四年前所有清泽县的失踪人口做了统计,全然没有符合的案例!”
他抽出两张纸,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却横平竖直,人名,性别,年龄,分门别类,一目了然。
他道,“失踪案其实都是有例可循的,大部分都围绕在幼童和少年男子之间,也有年老走失的,但成年女子无故失踪的却是少之又少!”
说罢,又从其中抽出一张,“这是清泽县十余年来的失踪人口记录,其中只有三人是成年女子,无一例外,都是林夏案的受害者!”
他用笔在上面勾画了几笔,“这七人的身份是经由林府的奴才确认的,那花奴辨认了四人,卖货娘子、牧娘子和两个小郎君,林夏的贴随辨认了三人,一个姓易的娘子,是徽州人,我来时于大人已令人去徽州府寻她亲人,与她一起的是林宅的一个三等侍儿,当年林府的说辞是将他外嫁了,还有一名男子是出自玲珑阁的......”
他将勾画了的一个男子名与其中一名女子连上,“这女子是来清泽投奔哥哥的,她的嫂嫂因不满她沾染上青楼之人,将她赶出家门,这么多年未有消息,以为她是心中生了恨,携眷远离了,也是看了布告才知她人已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