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谦踟蹰几番,缓缓往回走,半道又绕回密室,虞曼青必是发现什么,才会去找冷玉对峙。
她到底发现了什么?
他一路忧思重重,以至于没发现密室有被人打开的痕迹,一脚踏进屋子,才看见已站在里头的文婆子。
他怔愣片刻,才开口问道,“文姨,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文婆子冷笑一声,“小主子这么晚不也过来了吗?”
孟谦有些尴尬,掩饰道,“她们因我而逝,今日过后,她们连活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丝痕迹也将消失,我...总是要来送最后一程的!”
文婆子看了看他,讥笑道,“主子也知她们是为您而死?”
“那为何还要让人随意作践她们?”
孟谦皱眉否定,“我没有!”
文婆子却不听,讽刺追问道,“你带谁来了?”
孟谦还想否认,文婆子将其中一人身上白布掀开,孟谦视线一扫,瞬间发现问题所在。
那尸体腰间系的孟家阔带,初看之下手法相似,但文婆子为了尊重她们,则是反扣行之,如同她们生时自己系的,可现在明显是外人辅助系上的。
虞曼青虽谨慎至极,却也没瞧出这其中差异。
文婆子从他微妙的表情上便猜出来的是何人,勃然大怒道,“你疯了?”
“那姓于的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
“老奴早说过,她太聪明,不是孟家赘妻的良选,你为何非要执迷不悟!”
“此密室藏着孟家最大的隐秘,你怎么敢......”
“文姨!”一声厉喝将文婆子的话堵在嘴边。
孟谦脸色已变,些许疯狂在他眼中流转,“为何不能是她?”
“不将她拉进这鬼域,你又怎知她不适合?”
他疯疯笑道,“我孤寂太久了,只有她,只有她能将我救赎!”
文婆子脸色咋变。
良久,唉声叹道,“何苦?”
“何苦非要再走一遍那条错误的老路?”
“难道您父亲......”
孟谦怒道,“不!”
他眼神执着且坚毅,“我不会像他那般懦弱!”
“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
虞曼青一路狂奔,凭着记忆潜入冷玉卧房。
她甫从窗户钻入,身后便传来鬼魅一样的声音,“你来的比我想象的早!”
虞曼青干咽了一口口水,顺便将提到嗓子尖的心脏也按回原位。
她转身一语双关道,“冷公子的早,似乎与本官理解的早有所差异!”
无论是此时夜深,还是猜透他的真实身份,哪一项都算不得早。
冷玉依旧坐在上次的位置上,见她看来,执壶将杯子倒满,推到她这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虞曼青犹豫未动。
冷玉似笑非笑道,“大人癖好真是好生奇怪!”
“前日还是那浪□□,今日就改做马夫娘子了?”
虞曼青冷眼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冷玉“噗呲”一笑,“大人好生心急!”
他指了指桌上的酒,“老规矩,一个问题一杯酒!”
虞曼青却不为所动,直言道,“你是西京人!”
冷玉巧笑倩兮,双眼弯成月牙儿,“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郑捕头前日不是来跟苏爹爹要了奴的身契,怎么,是假的不成?”
冷玉不听他狡辩,“明人不说暗话,本官看了孟家暗奴的伤口,能一剑毙命,痕迹又浅的,这世上不超过三人!”
冷玉微笑不语。
虞曼青冷笑道,“恰好,这三人中有两人都是本官的熟人,另外一人,本官虽不识,却知她在西京!”
冷玉笑道,“这儿可不是西京!”
虞曼青见他油盐不进,甚是不耐,“你来这儿到底有何目的?”
冷玉做可怜状,“奴不过一介浮萍,自是随风飘摇!”
“只是大人如此妄加揣测,要致奴于危险之地,又是何目的?”
虞曼青彻底失了耐心,她端起桌上酒杯,微微倾斜,浓香四溢的美酒自杯沿顺流而下,顷刻见了底。
她眼神狠戾,“西凌玉,你好大的胆子!”
化作冷玉的西京皇子西凌玉听此,眼神几变,最后却化作勾人的媚意,“肃亲王不装了?”
虞曼青眯眼嗤笑,“看来是本王还不够尽力,才让贵国敢如此戏耍我秦国!”
“一个质子而已,也敢在本王面前耍弄阴谋!”
西凌玉笑意僵在嘴边,良久又绽开笑容,“本殿怎敢在王爷面前耍阴谋!”
“不过是途径此地办些私事罢了!”
见她红唇微动,他笑道,“王爷别误会,与国事无关,本殿来此,不过是一探故人而已!”
虞曼青仔细盯着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