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冤击鼓的人被带上来,众人皆觉得眼熟,却一时皆没想的起来。
亏得曼潇潇的好记忆,她俯身道,“堂下是许秀才那件案子的证人,玲珑阁的丁幺儿!”
玲珑阁三字如有魔咒,虞曼青立马来了兴趣,问道,“你是玲珑阁的?”
堂下小郎君没想到虞曼青还记得他,脸色一红,磕了个头回道,“回大人,奴以前是玲珑阁的!”
“以前?”虞曼青不明白。
丁幺儿解释道,“奴以前是服侍喻言公子的,上月底我家公子赎了身,也顺便帮奴一同赎了身,所以奴如今不是玲珑阁的人了!”
虞曼青重复道,“赎了身?”
她有些疑惑,“那你今日击鼓是为何?”
“要状告谁?”
丁幺儿眼中带上忧色,“奴状告苏家,定是他们将我家公子和我家娘子绑走了!”
虞曼青对清泽县的大家并不熟识,孟谦却是了如指掌,他暂停笔记,问道,“可是米商苏家?”
丁幺儿连连点头,“正是!”
曼潇潇听此也是一惊,这清泽县鱼龙混杂,底下到底还装着多少神奇。
她开口问道,“可是苏大善人,苏玉?”
丁幺儿被她问的一脸迷茫。
孟谦替他解释道,“曼护卫,清泽苏家乃是京城苏家的一个旁支,这现任当家算起来应当是苏大善人的族妹,单名一个媛字,经营的是苏家的米行!”
他看着丁幺儿问道,“这苏媛虽比不得她姐姐苏玉广散钱财,天下有名,但素来也是良善之辈,你为何说要状告她,又为何说你家公子和娘子皆被她所绑!”
丁幺儿一时被他问懵,竟不知如何回道。
孟谦甚有耐心,先问了自己关心的问题,“你家娘子是谁?”
这喻言公子虽比不得冷玉公子大名,但也是玲珑阁四大公子之一,尤其一手琵琶才艺,常引得那沽名钓誉之辈一掷千金,玲珑阁会放这等宝贝离阁,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虞曼青早前派阮娇去盯着玲珑阁,已被科普了一遍玲珑阁四公子,为首的就是上次陪那阁主过来,迷死一大片的冷玉公子,尤擅琴技,听说一曲凤求凰已臻化境,多少清泽乃至襄州世家贵女捧着大把银票,只求一闻。
可惜,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冷面如玉,这些人别说听他弹奏一曲了,就连见他一面都是凤毛棱角。
喻言在四公子中排名第三,排名第二的媚公子,善舞,人也如名字一般,十足的狐媚子,四公子里就他荤素不忌,听说连男人也是能服侍的。
排名最后的,是一年前才提上来的千歌公子,最擅唱曲儿,听说那嗓子如黄莺出谷,听之能久绕心头,思不能寐。
虞曼青当然信不得他们被传的如此神乎,她浪荡子时也曾摸了那京城首魁的小手不下十次,可惜,热情冷却之后,也不过尔尔。
再说琴音,她最痛苦的那两年,若不是游儿以琴相伴,她只怕早熬不过来了,在她心中,这世上谁人的琴音也比不过仲子游一星半点。
“奴家娘子姓柳名家娘!”
丁幺儿的回答打断她的沉思,但那娘子的名字对她来说,毫无印象。
但她不清楚,孟谦和郑林他们却明显怔愣了片刻。
趁着曼潇潇低头给她科普的瞬间,那头孟谦已确认道,“可是本次乡试的解元柳家娘?”
见丁幺儿点头,他又问道,“她不是被刘媛榜下捉媳,又如何会牵扯上你家公子?”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提虞曼青来之前,这清泽县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一个话题。
这苏家靠着京城苏家的关系,在清泽也算垄断了米行,算得上本县的大户,可惜,商人毕竟是末流之辈,这苏媛想提升自家的身份,可惜两个女儿偏是那扶不起的阿斗,于是只好将心思放到今年的乡试上,预备效仿先人来个榜下捉媳。
那柳解元柳家娘便是不幸被她榜下捉中的儿媳妇。
听说,苏柳两家经过商议,待刘家娘进士及第,便将最小的儿子许配给她。
众人皆当两家志同道合,可丁幺儿此举,分明是说那柳家娘和喻言公子才是情投意合的一对儿。
虞曼青仔细叮嘱道,“你需如实说明,否则本官也帮不了你!”
丁幺儿见她一脸严肃,连忙俯首磕头,接着将事情原原本本,一一道来。
“我家公子在柳娘子还名不经传之时便与她情投意合,私定了终身,柳娘子也承诺过我家公子,待考了功名,定娶他为夫!”
“我家公子知柳娘子家境贫寒,也知阁主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只能每日嬉笑迎合,对那些迷恋他的女子虚与委蛇,只盼有一日能凑齐赎身的银两,与柳娘子双宿双飞!”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两个月前,公子总算凑足了阁主开的价,还未待和阁主说,就听到苏家榜下捉媳的消息,当即便发了疯的冲出去,最后没找到柳娘子,却被阁里抓了回来,阁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