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让言珩待在这儿,他如今活得很自在,我不想让他去了解谁是魔君。
他走后,我封了三楼的门,这才幽幽看着那一缕我。
她被困在法阵中就老实多了,但那目光一直阴恻恻地看着我,恨得能剜出血来。
我拂袖一道符箓过去,撕开了她身上的衣服,才发现她身上并没有稀碎的裂痕。
只有心口的地方血气横飞,一看就遭受过箭伤。
我看了很久,瞬间明白过来:我之所以浑身是稀碎的裂纹,是因为我魂祭的时候被雷火打得稀碎。
所以在我灰飞烟灭之后,北朝定然还发生过大事,只是我不知道了。
我很纳闷,秦北屿当年为何要在祭祀台上杀了我的残魂,明明她都被我封印在瑶祠的地宫了。
那一缕我捂着胸怒道:“你看什么?你这个贱人!”
“一箭穿心的滋味,如何?”
“你那么想知道,过来我告诉你。”
我径直走了过去,背着手站在她的面前,看着这一缕与我一模一样,性子却南辕北辙的残魂。
“我当年把你分裂出来,本来是想保命,却没想到你会变成祸世,你让我如何面对你呢。”
又痛心,又叹息。
她到底也是我的魂,也是我的一部分。
“你知道吗?你重塑的北朝仅仅是过了三年,就被咱们的夫君亲手给摧毁了。”
“哦?”
“因为你,他为了重塑你,用了整个北朝来陪葬。所以白兀,其实咱们的夫君亦是个狠人。”
她朝我呲着牙咯咯咯笑着,“你以为你爱上了一个悲悯天下的神,错了,他是真正的魔,他是魔!”
我冷冷盯着她疯狂扭曲的五官,背脊却一阵阵的发凉。
因为我想起了在去古墓之前,我在识海听到的那个诡异的声音,他在说我输了。
我什么输了?
我愠怒道:“好好说话,不然我会让你立即灰飞烟灭。”
“你怕了是不是?你知道神族最大的秘密是什么吗?哈哈哈,你一定不知道,你没去看过神族的族谱吧?”
“你看过?”
“我当然看过,所以我才要统治九界,这天下本就该是我们的。”
我不想看这一缕我癫狂的样子,依照言珩教我的咒术,捏了个手诀,而后狠狠一下点在了她的眉心。
旋即,我指头轻轻一勾,将魂丝慢慢勾了出来。
魂丝与灵脉线长得差不多,但又不尽相同。
因为这是生生抽离幻象,不像人死过后魂魄离体后,那依然是个人的样子。
残魂不一样,它是存在于幻象里的。
那一缕我一下就怕了:“白兀你要做什么?你别杀我,别杀我,我再也不乱来了,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我们明明是一个人,为何要分裂成两个?融合你,我便能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白兀,白兀你听我说,我还知道很多神族的事情,我都告诉你好不好,我还知道天母为何那么坏,我还知道……”
不等她说完,我开了天眼,将勾出来的魂丝缓缓没入眉间。
而后,这一缕我在我眼前一点点化为乌有,直至灰飞烟灭。
忽然之间,我那些散掉的灵力像是都回来了,潮水般汹涌地填满了我的识海。
她的灵识像极了一张存储卡,丰满了我苍白的记忆。
而就在这时,我隐隐又听到了一个沙哑,愤怒且歇斯底里的声音:“白兀,你真的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