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门槛后,鲍尔温来到了一个整洁却更显诡异的房间。
房间里面站着一位学者打扮的男人,他正弯着腰,带着医用手套,用在鲍尔温看来比较粗糙的放大镜观察着死者的状况。
那个人的身影很眼熟,但鲍尔温看不清正脸。
既然有人查看尸体,鲍尔温没去打扰, 而是先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到房间诡异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混杂着烧焦味道,噢,这股刺鼻的味道是福尔马林?还有这股恶臭……久违的黑魔法!
见鬼!丹德里恩还是与黑魔法扯上了关系,他更像是意外闯入被牵扯到其中。
福尔马林,应该是从房间里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麦克长官, 那个男人是?”
麦克看也不看就回答道:“他是验尸官,名字叫休伯特·阿杰克,他拥有——”
听见这个名字,鲍尔温心下了然。
“不用继续介绍了,我认识他,牛堡大学的医学教授。”摆了摆手,他准备待会再去打招呼。
裘金说过他的导师还兼职验尸官,嗯……验尸官总会与尸体打交道,所以身上有福尔马林的气味?
他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了房间里。
一本本书籍整齐地摆放在书架上,根据书本的破旧程度,可以看出这些书很少有人看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子爵保存得很好,但鲍尔温更倾向于前者,麦克告诉他子爵并没有什么能力,再结合他的姓氏——巴顿。
他夫人的名字是路易丝,很容易得出:这是曾经将托尼除名的巴顿家族。
从托尼靠着自己的能力获得认可就能看出来,他的哥哥并不是很出色,或许除了血统之外,他的哥哥还不如托尼。
这样的人估计也很少翻阅书籍, 更可能是将书籍视为家族的财富而已。
桌子同样很整齐, 右下角偏里处还立着一个水晶高脚杯,在审美上大多数贵族都是一致的——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因为它们看上去很漂亮,也很贵。
在杯子里装有宛如鲜血的酒红色液体,鲍尔温拿起来嗅了嗅。嗯……鲜血的味道,与空气中弥漫的来自子爵夫人的鲜血气味一致。
他已经能够想象,凶手杀死子爵夫人后,悠闲地用玻璃杯接住她的鲜血。
看来犯人很有情调,或者说他是十足的心理变态!
房间里的装饰很华丽,充分展现了贵族气息,看不出其他不同寻常的地方。
于是他向着床走去,子爵夫人便是死在了自己的床上。
那张一看就极其昂贵的床估计能够睡下四个人,现在它被立起靠在了墙上,纹丝不动,好像是被黑色的流质牢牢地粘黏在了墙壁上。
黑色的流质还在不断蠕动,显然是黑魔法的产物。
除此以外,黑魔法的气息依旧不减, 再根据女仆的描述不难得出——子爵夫人死亡的现场不在房间,而是在被杀害并摆好“造型”后才被凶手用魔法将她传送到这里, 最后加以固定。
因此那些血液的分布很集中,仅仅是在床单与地板上。
躺在床上的便是受害人——子爵夫人路易丝·巴顿。
巫师对她没有任何的怜悯。
女人已经面目全非,看不清她的年纪与她的容貌,呈缺少一部分的“大”字型紧紧地贴在竖起的床铺上。
她缺了左腿,从大腿根处被齐根切断。巫师猜测在凶手砍下大腿后,使用了火焰封住了血液。
这就是为什么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
“鲍尔温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验尸官直起了腰,他先一步发现巫师,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
这是一种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微笑。
不过,在这种时候打招呼,会不会有点不合适?
由于裘金的原因,巫师对验尸官的印象算不上好,现在看到他的笑容,巫师更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完美得有些假!
“休伯特先生,能让一让吗?”巫师面无表情,冷冷地问道。
验尸官也不恼,保持着微笑,将位置让给了鲍尔温,充分展现了自己的风度。
巫师这才看清楚女尸的具体状况。
女人的脸用血肉模糊来形容也不恰当。她脸上的脸似乎被剥下了最外层的皮,仅仅留下了里层的血肉,但即使是这样凶手也不愿意放过她。
她那些血肉也同样被剥开,被几根黑色油腻的金属铁钩撑开,以鼻子处作为中心成放射状将脸部肌肉向四周拉扯。铁钩被牢牢地固定在床上。
她的身体是裸露的,凶手的残忍与变态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的“三肢”被三颗更巨大的黑色钉子钉在床上。从脖子开始,被利刃划开,露出里面的血肉纹路,笔直的线条已经变得凸起,血肉已经变得有些泛黑。
虽然马上就要入秋了,天气还是闷热,所以这些血肉都在腐烂。
那个杀人犯的刀肯定很稳,他应该是经常需要使用刀。
屠夫?士兵?医生?使用刀的职业很多,都有可能。
凶手还是个强迫症,肯定是把这具尸体当成了自己的杰作。左胸腔已经被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