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礼帽。
那应该是他的礼帽。
“醒了?”这个人问道。
猎人艰难地动了动身体,全身各处的肌肉仿佛都在这一瞬间被唤醒,撕扯般的疼痛与关节的酸痛同时爆发出来,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这就是猎人们遇到神职人员怪物绕道走的原因。
它的体型太庞大了,一巴掌下去,猎人有可能被拍成肉酱。
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他发现艰难地转动脖子,他发现自己正靠在大桥的护栏上,他的猎人斧和短柄手枪就在手边。
显然这是面前的男人找回来的。
那头恐怖的神职人员野兽已经倒在了地上,它的尸骸就在数米之外的桥面。
他狂奔到这里不是为了救人吗?
怎么需要被救的人变成了他自己。
呼……所幸,他们俩都没事。
猎人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鲍尔温:
“我叫加斯科因,你是一名猎人,对吗?”
猎人低下头,背靠着护栏,从衣兜里拿出了采血瓶。
“你可以称呼我为鲍尔温,加斯科因神父。我劝你不要太依赖那些血液。”
加斯科因的手一僵,他抬起头,再次看向了这个招惹了神职人员野兽的家伙。
名叫鲍尔温的陌生人,从这人的打扮来看,似乎和他一样是一名猎人。
这件衣服属于教会的黑衣猎人。
不过,他可以肯定,自己并不认识鲍尔温,也没有在教会黑衣猎人的同伴之列中见过鲍尔温。
这个男人的外貌看起来就像是一名外乡人。
非常典型的欧洲面孔,金色的短发,高大的身躯,肯定不是亚楠人,而是和他一样。
外乡人。
从鲍尔温的口音中也能听得出来。
见到加斯科因没有继续使用采血瓶,鲍尔温点了点头,然后环视周围,特别是加斯科因来的方向。
没有野兽,只有尸体。
看来,神父已经将桥另一头的野兽解决干净了。
“能不能站起来?”
他将手中加斯科因神父的圆礼帽,扣在神父头顶,打量了一番。
神父有一把修剪过的白色山羊胡,这应该是因为薇奥拉的缘故。
戴上礼帽后,神父的帽檐下露出一头略显凌乱的白色短发。
鲍尔温看不到对方的眼睛,因为神父的眼睛已经被一条白布蒙住。
或许……神父的瞳孔已经慢慢开始溃散了。
好在神父还没有失去理智。
即便是躺着,也能看出神父的高大和魁梧,大概有两米多高吧?
他比鲍尔温还要高上一点,但也有限。
他穿着灰黑色为主调的衣服,搭配着厚实的披肩和笔挺的下摆,还有看上去是他的家人为他准备的灰白色围巾,只是上面已经沾染了不少灰尘和血迹。
加斯科因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手脚,随后便尝试着扶着护栏,让自己站了起来。
鲍尔温指着神父的围巾问道:“这条围巾是薇奥拉织的?”
神父抬起头来,用白布蒙住的眼睛看着鲍尔温,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你认识薇奥拉?”
他的声音很低沉,略微有些沙哑,然后他皱了皱鼻子。
刚才只顾着身体上的疼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原来眼前这个家伙身上没有亚楠人独特的味道。
凡是接受过血疗的亚楠人,身上都有一种特殊的气味。
而猎人常年与兽血打交道,受伤不断,大腿上不知道留下了不多针孔,自然身上的气味就更加明显了。
透过白布,神父看着那一身黑衣猎人服装,面对着这个陌生面孔,他心中升起了一丝警觉。
注意到神父的目光落在他的衣服上,鲍尔温微微一笑。
“这身衣服呢,是我从一名猎人的尸体上扒下来的,他似乎死于野兽的围攻之下,至于我,只是一名才刚刚来到这里的外乡人。
薇奥拉,也就是你的妻子,哦,还有你的女儿瑞曼,她们委托我找到你,然后将你带回去,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神父相信了这一番话。
听到自己妻子和女儿的名字,他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愧疚,忍不住叹息一声,强忍着疼痛,弯腰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武器。
“我明白了,但是——”加斯科因微微摇头,“我不能回去……”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猎人的数量越来越少了,但野兽越来越多了,我不能就这样回去,躲在房间里,那不是猎人该做的事情。”
他看了看斧刃上有缺口的猎人斧,苦笑道:“这是我的责任。”
神父将短柄火枪插回腰间,空出手拉了拉眼罩。
鲍尔温不为所动,他不理解加斯科因神父所谓的责任,更不明白这样的坚持有何意义。
在他心里,他要保护只有身边的人,所以他才会在确认普西拉的安全后才离开,甚至还将哈士奇留在她身边。
至于救人?真的,那只是顺带。
冷血无情?他不是。
乐于助人?那也是在不影响自身利益的前提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