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和亲,众人首先想到的便是五公主沈敏薇了。
不过沈敏薇如今才十一岁的年纪,她哪里又适合去和亲?
可永绥的几个公主里,也只有五公主尚且未婚了。
沈元清当然不可能让五公主前去和亲,便婉拒了和亲这个可能。别的条件也可以商量,不一定以两国和亲收场,沈元清这个皇帝并不软弱。
哪知北堂故仍是不依不饶,他嘴角轻扬,指了指迟玉卿她们这桌。
“陛下,若孤说要她前去我大夏和亲呢?”
众人又将目光看向了她们这边,不过他们看的却不是迟玉卿,而是沈敏君。
迟玉卿和傅淮宴有婚约在身,他们自然而然便想到的是北堂故看上的人是沈敏君了。
沈敏君自己也是这般以为的。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沈敏君自然是不想去和亲的,远走他乡和亲,她哪还是什么无双郡主?只怕是最后落得个客死他乡的下场也无人关心。
众人看向沈敏君,皆是点了点头。沈敏君贵为郡主,的确可以代表永绥前去和亲。
但沈元清却皱了皱眉,倘若是别人还有得商量,可若是沈敏君,他是不同意的。
沈自瑜也在看他,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沈自瑜是不愿的。
想着,他便笑了笑:“朕并无打算让郡主远嫁,和亲之事还是作罢吧。”
若他大夏真心想议和,自有千百种方式,他也犯不着去得罪沈自瑜。
沈元清拒绝和亲迟玉卿还挺意外的,这也证明了他是个明君。
不光是她很意外,不少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他们觉得以一个沈敏君换来和亲,对于永绥来说是不亏的,而沈元清拒绝,那便等于永绥可能要舍弃别的东西。
北堂故金色面露下的眼睛微眯,嘴角勾起一抹晦暗的笑来。
“孤想陛下是误会了,孤说的并非郡主,而是她!”
众人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发现他指的人是迟玉卿,而不是沈敏君。
众人再次惊呼,这可就难办了。
这一回,不用沈元清站出来,傅淮宴自己便出声了。
“太子殿下还真是好眼光,可惜她已是本公子的未婚妻,不日我们便要大婚了!”
傅淮宴袖中捏着拳头,面上毫不示弱,他就知道这北堂故是冲着她来的。
“确如傅公子所言,他们二人早已定亲。依朕看两国交好不一定只靠和亲,太子以为呢?”沈元清已是不悦,但面上还是给足了北堂故面子。
北堂故却是动作散漫,语气也十分慵懒:“若孤执意要她呢?”
“这……”众人皆是犯起了难,这大夏太子只怕是有意刁难了。
陈傥早就忍受不住了,他正要起身与其争论,傅淮宴却按下了他,同他轻轻摇了摇头。
这事急不得,还得看沈元清的态度。陈傥虽是不解,但傅淮宴都不急,他也就坐稳了下来。
迟玉卿秀眉紧蹙,她实在没想到北堂故竟是为她而来。
就在这时,沈敏君却拍桌站了起来。
快步走了出去,跪地请旨:“陛下,敏君愿代表永绥前去和亲,还请陛下成全!”
沈自瑜万万没想到她会主动请旨,他回头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妻子,皱着眉上了前。
“陛下,敏君这孩子平日里被臣宠得无法无天,素来骄纵惯了,恐是不适合和亲的,陛下三思!”
他又看了看决绝的女儿,小声道:“还不快滚回去,这里岂是你容胡闹的地方?”
若是往时,沈敏君定是要大闹一场的,可这时候听着父亲的口吻她反倒是觉得心安。
她知道,她父王是想保护她。
但她心意已决。
“陛下,敏君没有胡闹,敏君是认真的!”
她不傻,她怎会看不出那北堂故究竟是何人?她又怎会不明白,他是冲着谁来的?
若不是迟玉卿帮她,她或许还是先前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而今已不是从前了,她做了这么久的任性大小姐总得为父亲做点什么。
害怕是一回事,敢不敢是另一回事。
可她义无反顾是一回事,北堂故并不买账,他要的只有迟玉卿。
“本郡主身份尊贵,又岂是她迟玉卿能比得上的?看来,太子殿下的眼光也不过如此!”她讥讽道。
北堂故也不恼,轻笑道:“郡主纵有千般好,孤眼中也只看得到她的光彩。”
“你!”沈敏君气得够呛。
北堂故却不理她,继续对着沈元清道:“十座城池,孤只要一个她。”
众人再次唏嘘。
以十座城池来换一个女人,只能说北堂故太蠢。就连沈元清都有些动摇了,但他很快便清醒了过来,这桩“划算”的买卖不能做。
“朕已说过,和亲之事并不妥当,太子又何必强人所难?”
“孤非要强人所难又如何?难不成在陛下心中,我们两国的和平比不上一个女子?”他顿了顿,又道:“陛下若是不愿,那孤也没什么好说的,待两国分出个胜负来,孤亦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