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玉卿也知道老侯爷必然也下场了,不过她并不怪他们。
她选择帮季无渊,是因为她相信他,而他们不相信季无渊,有此结果也是在所难免的。
更何况,傅淮宴还愿意向她解释。想到这里,她反倒是释怀了许多。
“此事是我欠缺考虑,与你无关,你不必如此介怀。”她是喜欢季无渊不假,可他身上的确太多谜团了。
她自认为足够了解他,可到头来她却成了那个最糊涂的人。
而今敬阳公主出手,便是证实了这其中的不简单之处,他甚至不清楚,在他眼里她又算什么?
进宫也不过短短几日,她却感觉好像已经过了数十日一般,她的心情很是低落。
见她也是强颜欢笑,傅淮宴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
喜欢上一个满嘴谎话的人,她的痛苦可想而知。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很像要安慰她。
可他一想到,他们之间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他便有些怯懦了。
两人各怀心事,马车很快就到了迟家。
就在迟玉卿快要起身下去时,他才叫住了她。
迟玉卿回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只见她那双晶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他有些懊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反应,怕她看出异样,他赶忙说道:
“我是说,你说想与我做朋友这事还算数吗?”他突然想交她这个朋友了,没有缘由。
听到是这件事,迟玉卿笑得明媚。
“当然算数了。不过,朋友之间可不会随便就产生怀疑,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问我,我不会骗你。”她说的是他上次误会她的事。
傅淮宴也扯开嘴角笑了笑,答道:“好。”
迟玉卿点了点头,同他辞别了。
她出宫这事没有提前告诉迟家,得知她这时候回来了,魏嬷嬷直接前来请她过去了。
老夫人就担心她在宫里吃亏,从她进宫,便一直提心吊胆的。
这会儿见她相安无事,一颗心终于才算是放了下来。
不过也是拉着她的手问了许多琐事,迟玉卿知道她担心,便只挑着顺利的事说,老夫人这才放心。
老夫人大概也是从父亲那里知道了一些什么,还特意嘱咐了她。
“卿丫头,祖母相信你不是个糊涂的,只是你这丫头总该要相信你爹,你这回可要好好同你爹认个错,知道了吗?”
迟延章是个好父亲,自然不会怪罪她,只不过她事事都瞒着他,到最后父亲查到了她的头上,这对于父亲来说的确有些寒心。
迟玉卿没有反驳,只是窝在老太太怀里点了点头。
她这回……是真的知道错了。
她在亲人面前藏不住事,老太太一眼便看出了她眼中的低落,她老人家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不过老太太并没有再问她,而是将这事给记了下来。
和老太太说了许久的话,迟玉莞才姗姗来迟。
她先前并未在府上,若不然早就过来了。
因为这场大雨,迟瑛也染上了风寒,虽说因为陈家的缘故,迟瑛与迟家的矛盾也有一些时日了。
不过,老太太终归还是在意她这个女儿的,她老人家腿脚不便,便让迟玉莞替她去走这一遭了。
迟玉莞回来以后,还是看到迟玉卿回来了,才勉强有了些许的笑容。
老太太问起,她也支支吾吾的。
“阿莞,你实话实说就是,遮遮掩掩是何故?”她越是如此,老太太便越着急。
大的小的一个个都不让她省心。
迟玉莞叹了叹气:“祖母,大姑母她……她病得很重,但陈家根本不重视……”
若不是亲眼所见,迟玉莞也不相信会是这样。
她以为只是小小的风寒而已,吃两贴药就该好了,可事实并非如此。
她还是问过迟瑛的身边人,才知道了真相,迟瑛这回染上了风寒,可在此之前她就已经病了。
这事还得从迟陈两家闹崩那会儿说起。
因为平南王打压三个皇子的缘故,他们这些站队的人多多少少也受到一些波及,陈家也不例外。
陈家人憋了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不能找平南王泄愤,也只好恨上了给平南王办事的迟延章。
祸及家人,一时间迟瑛便成了众矢之的。
迟瑛人老珠黄,她的丈夫也早就对她这个妻子无感了,他在朝中一不如意,便回到家来找迟瑛的麻烦,若不是因为长子陈恪都有了妻小,说不定休妻一说他都做得出。
迟瑛在陈家受尽了委屈也没人帮她说上一句话,就是她的亲儿子陈恪也是只有在一旁和稀泥。
当时为了他和迟家决裂的是她自己,她便也没有脸再回迟家诉苦,这一来二去的,她便病倒了。
迟玉莞去看她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精神恍惚,嘴里还唤着陈傥的名字。
可即便她都病成这样了,陈家也没有要管她的意思。
迟玉莞当然气愤,说什么也要让她回迟家,但迟瑛却不愿,她说要等着陈傥回家,还说她没脸回来见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