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响起了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迟玉卿还以为是高管家。
回头看到的却是傅淮宴。
他那一张脸上没有多少笑容,但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她的身上。
不过他惯会掩饰,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并不太容易被捕捉。
迟玉卿也并不关注他,自是瞧不见他的这些小动作。
“傅爷爷怎么样了?”
他不说话,她便先开了口。
她是过来看病的,即便是有别的话要说,也不是现在。
傅淮宴看了她一眼后,抿了抿嘴,将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随我来吧。”
和她说话时,他的话真的很少,迟玉卿可记得清清楚楚,他前世可不是这样的。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她耸了耸肩,赶紧跟了上去。
大抵是才下了雨,屋子里还有一些潮,又和散发出来的药香味混合在一起,便有些一言难尽了。
见她还没见到人,她便皱眉了,傅淮宴都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她是老爷子指定的人,他虽然不信她,也不敢有异议。
“傅淮宴,你去将那几扇窗户关了。”
她指着那几扇窗户吩咐着他。
傅淮宴却没有动:“关掉作甚?如今正是炎热时候,再关窗岂不是更闷?”
他不懂这些,可他是为了老侯爷着想。
这几扇窗户的位置开得正好,平时只要有风吹,这屋子里便格外的凉快。
他想着老侯爷平时就喜凉,将窗户开着,正是好。
迟玉卿无奈,顺带白了他一眼。
“如今正值梅雨时节,隔三差五便会下雨,这屋子里都回潮了。”
梅雨时节,便难得有一个晴天。
她瞧着这天阴晴不定的,一时半会儿的也好转不过来。
老人家在这样的屋子里住着,便是没病,也该闷出病来了。
她这么一说,傅淮宴哪里还会迟疑,忙去关窗了。
“别都关上了,还得留一两扇通风。”堵死当然也不好。
两人将窗户都关好了,这才进入里屋。
迟玉卿许久未见他老人家了,这会儿却是他躺着见面。
老侯爷闭眼假寐,却在偷偷用眼缝的余光打量一同进来的二人。
小丫头长大了,和他孙儿站在一起,也越发的相配了。
他们二人方才在外面说了什么话,他都听见了。
除了他这个糟老头子以外,可没有谁能指使他做这些。
偏生那小子也乖乖的做了。那臭小子平时提起这小丫头的名字都是满满的嫌弃,真碰到一起了,突然就变成了闷葫芦,也是有意思。
迟玉卿是医者,听着老侯爷的呼吸声,便知道他是在装睡了。
“傅爷爷,您再装下去的话,那我只有改日再来看您了。”
她就这么一说,果然,老侯爷立马就睁开了眼睛。
“这都被你这小丫头看出来了!”老侯爷笑眯眯的睁开了眼睛。
傅淮宴扶额,心想他老人家可真有够幼稚的,不过他还是很有眼力见的将老侯爷扶坐了起来。
相较于前几年,老侯爷的确是老了太多。
迟玉卿光看着他的面相,便知他这病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的目光看了一旁的凳子一眼,傅淮宴便给她搬过来了。
迟玉卿坐在老侯爷的床前,没急着话家常,倒是先让老侯爷伸手替他老人家诊脉了。
脉象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些体虚,这也是老人家的通病。
他的症状在腿上,迟玉卿要确定他老人家和父亲的症状相不相同,才好对症下药。
“傅爷爷,我想瞧瞧您腿上的毛病。”
虽然她是不介意,不过还是要问过才行,不能放肆。
老侯爷足够相信她,也没推辞,便让站在一旁的傅淮宴将他的裤腿卷了起来。
只见老侯爷原本干瘦的腿上,有些红肿,可那并非正常血色。
见状,她也难免惊讶。
老侯爷的症状和父亲的病相似,却又有些分别。
至少,父亲没有老侯爷这般严重,或许是老侯爷年老的原因。
“傅爷爷,我听说您已经不方便走动了是吗?”
她也是之前听父亲说起过,说以前老侯爷还往宫里跑,这最近却是动也不能动弹了。
也就是那场雨刚下的时候。
如今一看,她便有几分明了了。
老侯爷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
迟玉卿若有所思,轻轻在他腿上按了两下,老侯爷却没有什么反应。
反而是过了一会儿才疼了起来,却不是因为她这一按引起的。
老侯爷虽然疼,却一直强忍着这痛。
傅淮宴作为老侯爷最疼爱的孙儿,自是担心。
“瞧也瞧了,你可有什么法子医治?”他是见不得老侯爷受罪的。
迟玉卿想了一下,她还真有法子。
她以前跟着师父游历时,也曾见过这种病症。
当时那病人的症状还要比老侯爷的更严重,甚至都不是只有腿上受罪了。
这样的病也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