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思量过后,父女二人也敲定了前去搭救陈傥的人选。
那便是救出迟玉卿的两人。
引开杨勇的那人名唤赵达,他们一路留了信号,天亮后赵达便找到他们会和了。
另一人叫周吉,两人搭救迟玉卿在先,身手也还不错,迟延章没理由不信他们。
杨勇生怕他们会找到迟延章,外面找不到人,他便要盯紧迟延章这边。
这样一来,他们前去搭救陈傥便没那么多阻力了。
迟延章亲自同他们言说此事,二人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他们还觉得是迟延章重视他们,才将这个重任交给他们二人的,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迟玉卿将陈傥的特征描述给了他们后,最后还不忘拜托他们将双儿也带出来。
两人颔首,抱拳同父女二人拜别后,便打马扬尘而去。
迟玉卿将自己的猜测和所见所闻都告诉了父亲,他只告诉她,安心待在此地养伤便是,别的事不用操心。
迟玉卿也是这么想的,她还太“小”,想插手也是有心无力。
左右她在父亲身边,只要将潜藏着的危险挑明了,便一定不会重复前世悲剧了。
迟延章是暗中出来的,怕杨勇起疑心,没待上多久也离开了。
走之前嘱咐了先前送粥的妇人照顾她。
和妇人一番交谈过后,迟玉卿这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里离军营不远,是一个鲜为人知的村落,先前本来还算兴盛,之后因为战火殃及,成了一座空村。
后来住到这里的人十有八九都和军营扯得上关系。
比如眼前的妇人,人们唤作她“秀娘”。
她是个寡妇,丈夫便是迟延章手下的兵,几年前死在了大夏贼人的手里。
若不是膝下还有个孩子要照顾,说不定便随她男人去了。
不止是她一人,这村落里大多数人家都是如此。
还譬如战场上失事断了腿脚的士兵。
迟玉卿很同情他们的遭遇,秀娘却只是一笑置之。
她说自己早两年也想不开,可是后来,她便释怀了。
他们就住在边关,对于他们来说,死亡早就不可怕了。
看着和丈夫一样的将士们殊死守卫永绥的疆土时,她便没那么伤怀了。
若是没有人来镇守永绥的疆域,他们连缅怀故人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里道理,她明白。
更何况,当初若不是有迟老将军的支持,他们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迟老将军仙逝,迟延章也是重情重义,他隔三差五便会前来此地祭拜死去的战友,他们这个村落是在他们父子的保护下,才得以生根发芽,他们更加没有道理辜负这一番苦心了。
迟玉卿听完这些后,满满的骄傲与自豪。
因为好奇,她也没有继续躺着,让秀娘将自己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这座小院就是迟延章的,在平川他的去处,除了军营,便是这里了。
院子里就有一树玉兰,不过芳菲已过,只有满树的绿意。
见她一直盯着玉兰瞧,秀娘解释道:“这是将军刚来时种下的,都说平川种不活玉兰,可将军不信,一直悉心照料着,没想到竟真的种活了。”
“每次玉兰一开花,将军便会过来住上几日,有时候啊,在树下一待就是一天。”
秀娘能看得出迟延章有故事,却不知是怎样的故事。
迟玉卿望着头顶层层叠叠的云彩,不由得笑了起来。
原来,他们谁都没有错过玉兰盛开。
出了小院,还没走上两步,便瞧见一个小小少年蹲在墙角。
他从远处便盯着迟玉卿看,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秀娘满面笑容,同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这是我儿子,大牛。”
迟玉卿友好的同他打了招呼,他却有些难为情。
“娘,我有大名!”
秀娘哭笑不得,只好又解释了一下:“我男人姓李,这孩子生下来时便请村口的先生给他取了个文山的名,我喊着拗口,便又给他取了这贱名。”
“你这孩子,还不快过来见过小姐。”
知子莫若母,自己儿子最是敬仰将军,每回将军来时,他便在外候着,也不进来。
将军唤她来照顾受伤的女儿,大牛也跟了过来,他早就好奇将军的女儿是什么样了。
一天晚上得问她十几遍,她让他自己来看,他又闷着头没了话。
见迟玉卿虽然瞧着孱弱,但浑身上下的气质卓然,他便低着头,很小声的唤了她一声“小姐。”
看着眼前突然扭捏的“同龄人”,迟玉卿不禁失笑。
“我也有大名,我不叫小姐,我叫迟玉卿。”她眨了眨眼,主动示好。
李文山忽然抬头,眼中闪烁着喜色。
迟玉卿又道:“你应该比我大,我以后就叫你文山哥哥,好不好?”
李文山挠了挠头,小声应道:“还是叫我大牛哥哥吧。”
大家都叫他大牛,她娇娇软软的唤他文山哥哥,他反倒是不好意思了。
两个孩子如何相处,秀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