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一声令下,怀梁城门口的守卫比往日多了两倍不止。
此时,迟玉卿和陈傥还不知为了找他们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
两人在箱子里什么也看不到。
直到队伍被叫停,两人才后知后觉。
要去边关,首先便要出怀梁城。
老太太为了找他们俩,势必会惊动平南王,以平南王的权势,在最快时间内设防不是难事。
也是从他们的对话中,迟玉卿和陈傥这才知道,担任此次钦差的人是谁。
他叫季海,是季阁老的义子。
说来,当初季无渊之所以能平安回到季家,全是指着季海。
季海是从乞丐窝里长大的,是个漂泊浪子,十几年前季家人将季无渊丢失,便是他将其捡到。
后来,二人便一直相依为命。
对于季无渊来说,季海不止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亲人。
恩重如山,季阁老二话没说,收季海作了义子,允他入了季家门楣。
季海不是什么莽夫,他学了一身的本事,季阁老还特意为他谋了一份差事。
他也没有辜负季阁老的栽培,虽然官身不大,但已经足够了。
只是,季海任了钦差一职,她还真不知晓。
后来,前世季海英年早逝,她嫁进季家时,也只剩下一块牌位了,
季无渊从来不会同她说这些,会知道这些还是她从下人嘴里听说的。
“我等奉命例行检查,还请大人海涵!”
领头的侍卫铁面无情,将搜查令举起,一副不容拒绝的口吻。
平南王动怒,想将人找出来,满城搜捕也是应该的,问题是,不该拦下他们。
季海不耐道:“你是平南王的人,怎么检查到我头上了?”
他们押送的是军需,就算检查,也轮不到他们来检查。
任他平南王权势滔天,也查不到官家头上。
“王爷之命,卑职不敢违抗。季大人也无需动怒,若是误会一场,王爷自会亲自去向圣上请罪!”
意思是,他便不用操这份闲心了。
王府的人盛气凌人,就差没有直接上手了。
季海皱了皱眉,在想如何阻止他们,两边就这样僵持着。
还在箱子里的两人也是紧张坏了。
陈傥苦着脸,小声道:“这下好了,还没出城便要被抓回去了。我呸!还上上签呢,我就知道是招摇撞骗的!”
见迟玉卿没搭理他,他又说道:“我虽然是皮糙肉厚,可要是就这么被抓回去了,爹娘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我们可说好了啊,你回去不许哭,是你自己非要跟着我跑的,可不是我撺掇你的啊!还有,你要是还有良心的话,一定要替我求情啊!”他的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
可以听得出来,他害怕极了,说话都带着颤音。
她没生出同情,倒是想笑话他一番。
得不到她的回应,陈傥就当她同意了。下意识的摸了摸屁股,他已经隔空产生痛觉了。
他知道,迟玉卿不会挨打,而且这个鬼丫头精得很,外祖母最是疼她,才舍不得动手收拾她呢!
可自己就惨了,不仅回家要被父母问候,以后他都没脸去迟家了。
不想听他再絮絮叨叨,迟玉卿低声道:
“不想被发现就闭嘴!”
别到时候季海守住了,结果他们自个儿暴露了就完了。
陈傥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也不敢说话了。
……
季无渊一听说平南王如此张扬,也觉得有哪里不对。
老侯爷更是发话,说什么也要让他去凑这个热闹。
奉命凑热闹这事儿吧,他其实没多少兴致。
不过他倒是聪明,直奔城门口而去了。
季海死活不肯让他们开箱检查,两边险些就打起来了。
“季大人,你如此遮遮掩掩,莫不是这里面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先礼后兵,王府的人已经失去了耐心。
季海冷笑:“季海一片忠心,自有圣上来评判,倒是大人拦我多时,误了时辰,怕是平南王也担不起这个责吧!”
晚出城一个时辰,便不知何时才能抵达,是天大的忌讳。
两边僵持不下,长长的队伍堵在城门口,真不好看。
傅淮宴赶去的时候,平南王世子正好也到了。
沈自瑜虽然着急,但他知晓分寸。
先是拱手同季海点过头,才提及搜查一事。
“还请季大人莫要气恼,这些个狗奴才我自会收拾。不过,大人有所不知,父王已经征得陛下口谕,如今不管是谁要出城,都得好好检查一番的。”
沈自瑜还是笑,给人的压迫感却不比平南王少。
季海无话可说,只好拱手回礼,退了一步。
“既如此,世子自便。”
沈自瑜同侍卫点点头,一众侍卫便上前查看了。
季海面上看不出什么,不过衣袖里藏着的一双手,还是渗出了些许细汗。
迟玉卿和陈傥屏住呼吸,都以为完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