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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舞梅突然惊疑道“虫儿妹妹的身上为什么是‘天医’和‘生命’四字?”
虫儿呆滞俯头一看,身上原本乱成一团的游星,因为师傅的离开,而变得清晰无比。
她的腹部,“生命”二字仿佛刚从皮肉里钻出的嫩芽,亮得烁艳。
“生命”……
孩子……
所有的种种,都在白璃魄的谎言里,变得虚伪又可笑。
她自己也是个笑话,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她就是个任人愚弄的蠢才。
“白璃魄……哦,不对,该叫你独孤斩月,这块鹤峰遗骨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你想干什么!”墨轩严厉道。
“不干什么……”虫儿一把扯开右臂间的褴褛衣袖,露出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惊了所有人的眼睛。
“不干什么,就是想毁了它,再毁了你!”
虫儿紧盯着真正的独孤斩月,水蓝色的眼睛被恼怒渲染成了血淋淋的红瞳。
“雪若……”独孤斩月似要解释些什么,柳舞梅娇风扶柳般滚在他怀底,梨花带雨道“月……月……你化作这副模样,可我还能认得出你,我苦苦寻你这般久,就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今天就是妹妹恩将仇报毒害你我,梅儿也要与郎君同生共死。”
墨轩健步威武,横挡在二人面前,忠心不二道“有我在此守护,断是老天爷降世,也得先问问我手里的劫魔答不答应!!”
劫魔许久不见,本就昏黑无形的刀身,融合在八星阵内暗不见天日的黑气中,更加琢磨不透刀在何处,只觉得它化作墨色的波浪,潋起隐匿的凶光,随波逐流。
“公子为盗巽珠,逼不得已化身白璃魄,雪若你水性杨花,先后几次害公子险些事败,若不是公子聪颖,命我假扮他的模样混淆视听,此刻你能活着离开嘲歌城?”
“你天生就是灾星!天生就是淫.荡的贱人,天生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祸害转世,你可看清跟你在一起的男人都是什么下场!”
虫儿猛看樱祭夜一眼,他的断手看起来足以摧毁一切。
“虫儿,别听他的,他是故意刺激你,你若当真才是上了当!我这手没事,你别管我!”
樱祭夜甩开断臂,左手提起盘祖朝墨轩三人横刀劈去,他真是又气又恨,刀气比之前更猛更疾,紫黑中透着绝冷的寒气,所行之处竟留下淡白的寒霰。
独孤斩月将梅姑娘轻送在墨轩手侧,言辞甚郁道“不想把事情搞得更糟之前,你可把梅儿保护好,休再多舌。”
刀气已经撞至他默默高筑的气结,紫气浩瀚后,气结外居然挂了一层淡霜。
樱祭夜随着紫光一并闪在虫儿身侧,他用断腕欲勾住虫儿的腰际,大叫道“我带你走,咱们走!”
虫儿僵如木头看他一眼,“原来,这世间,我亏欠最多的人,只有你。”
只有樱祭夜,
只有樱祭夜。
只亏欠他。
她,有眼无珠。
“所以今日,除你之外,其余的人全都该死!!!”
虫儿出其不意弹出穿心,樱祭夜嘶吼着伸手去捉时,虫儿已用穿心将右臂间的皮肉一刀削下。
她早习惯对自己下狠手,这一刀削下的皮肉竟完全不痛。
最痛的是心!是心!
“你们这些骗子!去死!都去死!”
虫儿边跃向独孤斩月,边将血淋淋的胳膊塞入青芜的镜内,狂啸道“师傅!师傅!给我符诱!给我符诱!”
青芜陡然大量吸食了虫儿的皮肉,镜背的“阳”珠红熠熠得瘆人,竟把游星“伏位”遮住了光彩。
知道虫儿要他造幻,青芜心痛徒弟的遭遇,也是亦无可奈何。
青芜的浩瀚镜内,因“连”珠之血的滋养,凝成一具庞然大物的虚影,虚影如气,纷纷扬扬滚出青芜的镜面。
只见一道浓重的红烟如波似澜,风一般扑向独孤斩月三人的位置,独孤斩月边死命墨轩保护梅姑娘,边提剑一搏,红烟被剑岚自中间斩作两道卷云,渐渐汇聚成一尊庞然大物的形状。
虫儿随后赶至,一刀刺向独孤斩月的心房,口里反复道“我一次次被你像傻子一样戏弄,在你眼里,我就如此下贱吗?”
独孤斩月收剑回拨,“嘣!”得急跳如簧,轻松挡住虫儿手里的穿心。
见虫儿浑身血染,他拧了眉,“我无意瞒你,雪若。”
“怎麽没瞒?无数次……无数次……你在我面前说了无数次的谎言!”
虫儿满心满眼都是熊熊烈火,腹部的“生命”被游星之力占位后,似乎开始发作,她的肚子突然像被千刀万剐,里面的胎儿仿佛要从皮肉里生生钻出,将她的腹内折腾得天翻地覆。
这孩子也要背弃她!
她痛得要死……
可是心最痛,心最痛!!
“原来这世间演技最好的是你,却叫我爱了你一次又一次,连我都开始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