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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啊!”虫儿口不对心道“不看看他倒底能绝情到何种程度,我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如果他爱你,爱的可能比你眼睛看到的更多,更深,你会怎么办?”
药奴的手指戛然而止,他抬头严肃地问来,金灿灿的面具竟而庄严肃穆,叫人不忍直视。
“那就在一起啊!”虫儿简单道。
“小女人的幼稚……”药奴嘴里轻蔑流露,“男人除了爱情,还有其他追求。”
“雪若,你根本不懂男人,不懂爱情,你心里对爱的理解只停留在缠缠.绵绵,可你怎知真爱更多的是成全,是包容,是理解。”
“最轰轰烈烈的情爱,消亡的也最彻底。你现在这般执迷不悟,最终也是自食恶果。”药奴意味深长道。
“可惜他根本不爱我,而你根本没谈过恋爱……”将他的手从腿上拉开,把没有系好的棉绳,悉心打了个蝴蝶结。
“女人也不是完全只活在浪漫的梦里,女人想要的不过是尊重和平等的爱。”
药奴摇摇头,又点点头,眼底的情愫令人费解。
他扶虫儿起身,转而严肃顿消,只媚笑道“来吧,我送你回去。”
虫儿从怀里掏出手巾,递进他掌心,故作姿态道“拿去擦擦手吧,真难为您肯贵手相助。”
这只是钓鱼的诱饵。
药奴根本不接手巾,他最是瞧不上别人用洗过的物品,他朝虫儿襟怀一瞅,把她故意露在外面的香囊提绳拉了出来。
“什么鬼玩意?”药奴用指甲掐住半掌之宽,旧红色香囊的一根流苏,言语鄙睨道“这是什么暗器,看得我眼睛都要瞎了!”
虫儿绷不住面子,出手一夺,“讨厌啊你,这是姑奶奶亲手做的香囊,送给梅姐姐的结婚礼物。”
药奴背身一避道“你又觊觎人家的男人,又故意讨好梅姑娘,雪若,你活着不矛盾吗?”
“就跟你说我不是雪若。”虫儿气急败坏地微跳几步,药奴将香囊举在头顶,故意不叫她拿到。
争夺几步,索性由他取笑,反正他可以替自己把香囊送到梅姑娘手里,也不虚此计。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不会是在里面偷偷下毒了吧?”药奴一语中的,唬得虫儿虚汗勃发。
“怎么会呢?我其实挺喜欢梅姐姐的,如果不是因为斩月,我一定和她义结金兰。”她好虚伪地说。
“哼……”
药奴仿若虫儿肚里的蛔虫,拿香囊在鼻尖略闻,大概只嗅探出寒梅的冷香,意有所指地瞄虫儿一眼。
虫儿立马奉送真挚的笑脸一张。
她会有这般傻,把毒药直接撒在里面吗?
“你说你,既然要送人的东西,就该悉心准备,居然送人家这种玩意儿,首先便可看出你的居心何其不良。”药奴尖酸道。
“我也想送奇珍异宝啊……”虫儿绞扭袖角,很无奈道“这些年都靠着自己,哪里有闲钱买贵的。”
药奴的手心微抖,他嘴角的轻笑换做心疼,自言道“看你吃龙须实,就知道你这些年的飘零生活该有多么凄惨,当日如果直接绑架你走就好了……”
虫儿诧异道“药奴,你嘀嘀咕咕嚼什么舌根子呢?”
药奴回神,拿手指着香囊道“你说你既然送的是新婚贺礼,起码底料应该是艳丽的新红色吧?这块料子质地粗劣,红里发白,寓意凶险,大有诅咒这场婚事喜中带丧的险恶意图。”
“香囊里的香味选择不对,大喜的日子应选百合,意在百年好合,反你选个梅花,梅字通霉,寓意叵测,似乎诅咒这场婚事霉气冲天。”
“再说这四个绣字……比翼双飞……”药奴细看一眼,惊讶道“字还是和以前一样臭,毫无长进,而且这个双字中间,怎么好像多了个点,是第三者插足的意思吗?”
药奴拿指甲抠一抠,“双”字中间的朱红色暗点被他使劲抠破,蜡红的细粉抠个粉碎,沾染在他的指甲尖。
虫儿看个清清楚楚,随机应变扑上去把他的手指挡住,眼睛注视在香囊的绣字上,故作奇怪道“可能是夜里做活,不小心把蜡油滴在上面了吧?”
药奴怪看她一眼。
虫儿伺机揪回香囊,面色难堪道“我的手艺不精,干脆也不要丢人现眼了,索性拿回去自己戴吧……”
心里诡笑三下。
第二层毒粉已经抠在药奴的手指甲里,虫儿暗地里摸他的手心,药粉全然涂抹均匀,等他手心泌汗,这层毒粉会粘黏更牢。
现在只差他用手触看梅姑娘的伤口。“浮殤梦”于肤层的浮毒,在依兰花香日日的催发之下愈积愈沉。
依兰花香,舒解压力,提升情绪,但长期嗅闻会有反作用,导致人抑郁难畅,毒气积重。
所以妖兰天天去找梅姑娘,正是虫儿求之不得的妙事。
待药奴指间的“密络绛”零星一丝,碰触及蓄势待发的“浮殤梦”,必然千钧一发,瞬间由肤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