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三人的疑问在三日后得到了解答。
宋武驾驶着牛车,晃晃悠悠入了巷子,在枣树边停了下来,对着里头人道:“头儿,前面就是仙仙几位姑娘买下的院子了。”
轿帘里头传来一声低沉的应答声。
宋武继续驾车,往前走。
到了门前,正好瞧见一个纤细身影执着扫帚挥扫灰尘。
宋武眼睛一亮,挥手朝她喊道:“墨墨姐!我们来啦!”
墨墨听见有人喊,立即停下手里动作,疑惑朝声音方向望去。
正好得见宋武蹦跶下车。
身后的轿帘很快有了动静。
一只修长手掀过帘子,露出高大英挺的身材,来人穿着一身墨黑绣竹长衫,不同以往的劲装武士打扮,头发用根碧玉长簪挽上,以往厮杀肃气削去八分,凭添不少儒和之气。
儒和……
墨墨缩了缩脖子,她怎么会将这个词安插在眼前这个人身上?迅速收了扫帚,朝来人行个同辈礼。
扶尚面色微冷,见到她也只是淡了些冷意:“云姑娘。”
自知晓她们三人的真实身份,他便以姓氏唤人,墨墨早已习惯,笑嘻嘻请了二位入院。
仙仙闻声很快赶来,见到心心念念的人,整个人顿时冒出粉红泡泡。
扶尚原本沉寂的面容在见到她那一刻,瞬间如冰雪消融,暖意就差写明在脸上了:见到你我可开心啦!
墨墨内心“咦”了好大一声,立即跑出会客厅,叫白白赶紧上茶水点心。
“此番从京城赶回来,可有什么急事?”仙仙替他斟了一杯茶,递到跟前。
扶尚内心先是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见人没瘦,容颜尚可,面色红润,便垂了眸,只盯着眼前茶水里的烟火气。
“世事自来多变繁复,急事倒是可缓缓。”
仙仙不解,一双桃花眼水灵灵的,紧紧看向眼前执盏品茗的人:“何事不能缓?”
扶尚放下茶盏,一双黑沉着的眼回望过去,薄唇只吐出两字:“见你。”
“咳……”墨墨捂住嘴跑了老远才敢大声咳出来。
艾玛!
白白吓得也赶紧跑了。
再也不敢偷听啦艾玛!
这狗扶尚要么不咋说情话,一说情话吓死个人啊!看给我墨墨宝吓的。
“咳咳咳咳……”墨墨涨红了脸,“我快要被我自个儿口水呛死了。”
白白笑得很是欢乐:“我们仨当中,最先脱单的是仙仙呀!”
墨墨好不容易缓过来气,头脑上还带着疑问:“你说他俩真的算是在一起了吗?我好像也没听说扶尚对仙仙表白了呀?”
白白一愣:“诶?好像是,我没听说他俩谁对谁表白了呀!不会是扶尚逗仙仙玩,他玩弄女孩子感情吧?”
转念一想。
“但我又觉得应该不能。就扶尚那个冷面冷情的样子,他这辈子能开窍喜欢个女孩子,都算是不容易了。还敢玩弄|女孩子感情,对象还是仙仙,他活腻歪了吧!”
墨墨扶着墙壁点头:“对,仙仙可是二品尚书的宝贝闺女,量他也不敢!”
隔了一道墙偷听的宋武内心好大的无语。
这两位姐姐心里都寻思些啥呢?
他们头儿是这样的人吗?
扶老大可正义凛然,义薄云天了好嘛!才不是随意糊弄女孩子的流氓。
当然这话,他也只敢私底下想想,他也不能蹦出来,让两位姑娘知道他在偷听啊。
宋武没再偷听到什么,因为墨墨和白白又不死心跑去听墙角了。
万一那流氓又对仙仙说什么想你、恋你、爱你的鬼话,甚至动手动脚的,在两人没正式确认关系之前,她们可得想法子捉住扶尚揍一顿。
幸好,屋子里两人对话听起来比方才正常多了。
“我心中一直不解,为何陆公子不让我们插手衣裳首饰的买卖,不至于因为我们拓展的过多,便不能分一杯羹吧?”
仙仙问的直白又大胆,许多时候都超出了古代女子对男子问话的界限,但扶尚依旧和颜悦色,乐意为她解答。
“你可知南琼府顶好的衣料铺子?”
仙仙点头:“织锦阁。”
扶尚继续问道:“那又可知背后主人?”
仙仙眸光中带了迟疑:“只知姓李。”
扶尚点头:“不错,李言渠。”
不光仙仙,墙壁后的墨墨和白白皆震惊了。
“怎么是他?”
“李言渠把控着南琼府最大的衣料铺子,利润极高,哥哥李昭曾经是一方有权势的官员,即便畏罪死了,旁人也依然不敢对他下手,这也是上面迟迟没有动他的原因吗?”
仙仙问出了墨墨和白白也想问的。
他背后肯定大有来头。
扶尚给出了让人满意,却又心悸的答案:“李家效忠的是周甲。”
周甲……
仙仙心头一震:“大王爷。”
“除了南琼府的织锦阁,还有苏州红图阁、北勉州织造访以及京城十八访,皆是周甲的产业,李言渠不过是他目前安插在南琼府的一枚棋子。”
那便是说,一旦找到了合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