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射雕手是见识过振威军火器威力之大的,如果只是单纯的手榴弹,勉强还能维持住士气,毕竟扔下来的手榴弹数量有限,更不可能有什么准头可言。
真正让他们恐惧的是那些一炸开就火蛇四射的火弹!
那些飞溅的火蛇只要沾在人身上就会持续燃烧,而且还散发出一阵阵难闻之极的腥臭味!
烧灼肉体的极度痛苦让这些平时沉默寡言的射雕手们发出阵阵惨叫。
更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是,就算是在地上打滚,这些火焰还是极难扑灭!
护墙下的射雕手们瞬间就陷入了混乱之中,他们不敢退,没有军令,退就是死。可他们也不敢往上爬,飞抓链子还在,可只是不要傻子就知道护墙上的敌军肯定早就做好了准备,之前爬上护墙的三十人全部死亡,无一幸存!
谁还敢往上爬啊?
“退!”三面护墙之下,只有北方护墙之下的召图幸运的没有受伤,眼见着护墙之上还在不停往下抛各种火弹,再等下去也是白白送死,就算太师要怪罪,也只会诛杀自己一人,总好过一百射雕手都在这里死得不明不白。
射雕手们沉默的退入黑暗之中,他们不仅带走了伤员,甚至还带走了所有的尸体,这让战后的张亦隆和于硕都不得不佩服,幸亏没让这些射雕手爬上护墙,不然己方的死伤恐怕会极其惨重。
东西两个方向的射雕手们就比较倒霉了,两名率队的召图一人被长枪穿颅而亡,另一人被一枚正巧在身边炸开的酒壶燃烧弹烧成了“火人”。失去指挥的射雕手们陷入了进退维谷的险境,这些草原上最精悍的射雕手,有的悄悄藏匿入黑暗之中,有人急着把受伤或是战死的战友拖走,结果自己却被护墙上抛下的手榴弹撕成碎片,更有人拼尽心中勇悍之气,抓起飞抓链子拼命向上攀爬,结果刚在垛口上露个头就被数枝长枪一顿狠戳。
就算手挥短刀,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悍勇之辈,身悬空中,面对着凶猛且刁钻的刺击是不可能有任何生还可能的。
如果这极少数的射雕手如果有机会听到张亦隆教导振威军长枪手的话就绝对不会冒险攀爬而上。
“长枪刺击,一定要力求简单直接,不要有任何花架子,绝不可耍花枪,战阵厮杀就是我军长枪戳去,敌军乱刀砍来!”
“你枪早敌人一分刺到,就是你活他亡!”
“对面之敌是人,又不是老虎,大腿以上,刺中什么地方都行!刺中腰部以上的更好!”
“任何人敢耍花枪的,十军棍!”
在此种教导之下的振威军长枪兵,刺击之凶狠和刁钻冠绝口外草原。
所以只要射雕手敢在垛口上露头,都是必死之人,无一例外!
前是死,退是死,上是死,停留在原地更是死!
这种困境让这些悍勇无畏的射雕手几欲发狂!
好在不远处的忽的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牛角号声。
无论是正在疯狂砍伐,想在枪阵中杀出一条通道的奴隶军还是困在东西两侧射雕手们在听到牛角号声后,就如退潮之水一般隐入夜幕之中。
宁静,死一般的宁静。
粮仓内所有的振威军将士都面面相觑,这就完事了?
如此虎头蛇尾的进攻,就这么结束了?
一直做着肉搏战心理建设的张亦隆都有些茫然。
就在张亦隆从胡床上起身想要到护墙上看看之时,身边的邱成忽的大喊一声:“大帅!赶紧下令举盾!”
举盾?!张亦隆不知道邱成这话是什么意思,出于对少年绝对的信任,张亦隆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吼道:“举盾!”
“立即举盾!”
说是举盾,实际上现在振威军标营手中的根本就没有多少盾牌,大量的小圆盾都在与太平堡堡丁的对射中被喷筒烧坏了。
现在振威军标营手中只有从粮仓内拆下的门板、垫粮包的垫板,勉强够三四人用一个的。
就在张亦隆下令的同时,标营哨官也一起喊了起来:“快举盾!”
所有人要么举起手中的小圆盾,要么就是三四人挤在一张木板后面。
邱成和杨元标二话不说,拉着张亦隆直奔最近的板房。
“你们干什么?”张亦隆刚进板房,就甩开二人的拉扯。
“听!”邱成只说了一个字。
然后张亦隆就听到了一阵恐怖的“嗡嗡”声!
这声音太熟悉了!那是上千张角弓弓弦一起松开时的震动声!
什么时候蒙古骑兵摸到粮仓附近了?
寂静的暗夜瞬间就被箭矢破空的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