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张大帅下令,高田就拼命晃起了手中的蓝色大旗,一边晃一边用力喊道:“我们是高家商队,各位老爷千万不要放箭啊!”
跟在他身后的徐安都、邱成等人也一起喊了起来。
声音瞬间就传到了粮仓护墙上,让已经准备开弓放箭的商会私兵们有了一丝犹豫,这就是他们与正规军的区别,要是在振威军中,令行禁止,哪有人敢公然违令?
“放箭啊!”身形矮胖的陈行宝一脚踹在马六屁股上,“怎么都不放箭?!”
马六身形一歪,却也没有真的开弓放箭,反而苦着脸说道:“陈老爷,要是真是高家商队,射死人了,小的担待不起啊。”
高家也好,现任家主高志节也罢,在太平堡不过是三流家族,如果没有过硬的后台,就算真的射死了高家人,只要不是嫡传长房之类的,大不了赔点银子就完事了。
可问题就在这里,高家是有过硬后台的,高家不仅是四大姓中马家最亲近的一支,而且是受商会会长马东仁的指派负责为太平堡商家的南迁探路,这样的后台,真要是一箭射死个正经人,就以陈行宝一贯的德性,还不得把自己扔出来背锅啊?
怎么背?自然是用自己的脑袋来背,所以别说是陈行宝踹一脚,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马六也不会放箭。
再说了,陈行宝自己腰间就有一张已经扣好弦的顽羊角弓,另一边还挂着个装满羽箭的箭囊,你自己怎么不射箭?真当大家都是傻子?
陈行宝踹了马六一脚,却也没敢真的把他如何,反而是扭头对站在旁边看好戏的贾二喝了一句:“你也别愣着了!赶紧射一箭让他们先停下!”
“好,好。”贾二这才弯弓搭箭,略微抬臂,对着正在疾驰而来的马队前方放出一箭。
“嗖”的一声,一枝平头梅针箭划过半空,直钉入地!距离高田的战马不过十步!
“啊!”高田低叫一声,赶紧勒住战马,他是知道规矩的,这叫警箭,示警之箭,只要敢越过此箭,那就准备身上挨箭吧。
高田胯下战马一边打着响鼻,一边原地转圈,高田则单手持旗,左手稳稳控住战马,只在转身之时向身后不远处的张亦隆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后者微不可查的轻轻点了下头。
“我是高家护院家丁高田!哪位大哥当值啊?”高田努力控制住战马,再次高举手中商会会旗,向粮仓护墙上的众人表明身份。
“高田?”陈行宝并不认识什么高田,不过,身边应该有人认识,所以他转身问了句:“谁认识他?”
“哦,我看看,”一个商会私兵用小圆盾护住自己的身体,探出脑袋往外看了看,“回大统领,是高田!我在高家吃酒时见过!”
“没认错?”陈行宝已经信了八成,可还是多问了一句。
那名私兵已经把小圆盾放了下来,再次探头看了一眼,“大统领,放心吧,没错,高田身后的是兴盛镖局的趟子手吧?”
徐安都伸手把斗篷拉下来,仰头对着护墙喊道:“是许大哥吗?你和我家童镖师喝过酒。”
“没错,没错!”姓许的商会私兵这下彻底放下心来,“你们不是跟着候老镖头走镖去了吗?”
徐安都轻磕马腹,战马缓缓向前,越过警箭后,这才对着护墙上拱手抱拳:“许大哥,别提了,我们被一丈红打了埋伏,血战了一天一夜,死得死,逃的逃,我们是回来报信的!”
此言一出,护墙上的商会私兵和已经在护墙下集结的太平堡堡丁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只有陈行宝和他的几名亲信不为所动,兴盛镖局已经有人回来报信了,虽说商会中还是有人表示不信那个少年的话,可马东仁还是决定不可大意,这才派陈行宝来粮仓督守。
现在看来那个少年的话是绝对可信的,陈行宝却不敢有丝毫大意,他手中马棒指向高田,“高田!你身后的是什么人?车上拉的是什么?”
高田同样是纵马缓行,同样是越过警箭后才抱拳道:“都是我们高家人和兴盛镖局的趟子手!”
“候老镖头呢?单大镖头呢?”陈行宝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却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都死了!”高田说谎都不眨眼。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