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动作,坚硬的桦木木芯被锋利的镟刀削的如雪纷飞。
桦木炮不同于刚才的松木段,切不可钻透,为了保证镟刀能在合适的位置停下,除了于硕在桦木炮身上做出的标记以外,郭绍元还在镟刀杆上也用红漆作为了标记,等于上了双保险。
等到漆有红漆标记的镟刀杆没入炮口时,郭绍元果断停手,小心翼翼的把镟刀取出,就着西斜的阳光向膛内看去,木制炮膛虽谈不光滑如镜,却也是他这些年少有的杰作了。
“大人请验看。”
于硕探头过来看了看,“确实不错,好,马上钻火门!”说着就用红漆在桦木炮身上标出了需要开火门的位置。
随着他一声令下,早就有木行的老师傅拿着个手摇钻快步走来,将铁制钻头对准红漆漆出的圆点,屏气宁神,飞快的摇动起手钻,同样是钻的木屑纷飞。
火门就是前装滑膛炮的点火口,也是决定前装滑膛炮性能好坏的关键因素之一,火门开的太靠前会影响火药燃烧后的推力,开的太大又会泄出太多的火药燃气,故而于硕选择的火门位置是后世前装滑膛炮集大成后的最佳位置,即将火门开在底径的上前方,这样可以充分利用炮膛长度,这也是第一次鸦片战争时英军加农炮惯用的火门开口位置。
木行老师傅钻的不慢,却也不敢太快,郭绍元则从炮口往内看去,这同样是双重保险,以免钻孔时钻的过深伤了炮膛。
“好了!”刚从炮口看到铁制钻头的一个小尖,郭绍元就喊了一句。
“再多钻二圈。”一直注视着钻火门的于硕示意老师傅再转两圈,火门开口太大不行,可太小了也不行,要能允许火绳通过其中。
等木行老师傅钻好火门,金十六马上就招呼徒弟们把刚锻打好的铁箍套在桦木炮上。
金十六本想是把铁箍烧热后套上再浇冷水,这样能套的更加结实。
于硕却没同意,木炮毕竟是木制的,这种热胀冷缩的套法有可能会损伤到木制炮身,反正桦木炮也不需要长时间连续射击,所以于硕只让金十六把锻打好的铁箍套在炮身上就行了,并用铆钉钉死。
这铁箍套的位置也很有讲究,受力最大的炮尾套三道,剩下的两道一在炮耳处,一在炮身靠前位置。
铁箍刚套好,金十六就手持铁锤用力将铆钉砸入接口处,今天这些活儿自己必须得干好,于大人在开工前说过,做不好的,军法从事。
什么叫军法从事?往轻了说,挨十军棍,往重了说,掉脑袋。
金十六绝对不敢去赌军法从事的内容。
等铁箍套好,就又到了郭绍元出场了,他把炮膛内的木屑清理干净后,又用一个精巧的小刮刀稍加修整,这才抬头对于硕说道:“于大人,炮膛镟好了。”
于硕从炮口一直检查到炮尾,很满意,点手叫过一个木行老师傅,让他在炮口的铁箍上钉入一枚铁钉,一定要垂直钉入,这就是桦木炮的准星了。
老师傅气沉丹田,力贯双臂,一锤就把钉子钉入了半分深,又用垂铁检查了一下,这才满脸堆笑的对于硕说道:“大人,弄好了。”
于硕又让金十六拿来一个早就打造好的u型铁环,放在化铁炉中加热到赤红,这才用铁钳夹着安放在炮尾部的铁箍上。
于硕站在炮口处,一直通过准星监督着u型铁环的安装,事先已经用墨线在炮身上标出了位置,只要金十六不故意使坏,就不会安错。
钉子是准星,u型铁环就是照门,桦木炮的瞄准装置就算弄好了。
于硕一边检视桦木炮,一边下令众人趁着天还黑,马上开造另一门,这两门桦木炮今天制好后,明天一早就要试放了。
郭绍元马上招呼木行伙计把另一段桦木架到镟刀床上,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他已经不需要于硕在炮身上做标记了。
金十六也赶紧率众徒弟开始锻打铁条。
于硕检视了一番后,觉得眼前这门桦木炮就其品质而言,比自己穿越之前在农村械斗中收缴的那几门松木炮要好的多。根据参与械斗的村民说,他们自制的松木炮,能把铁钉、钢珠、碎瓷片等打出100多米,能在一天施放三十余炮。
事实上,他们在收缴该炮后,还专门拉到空地上试放了二次,第一次装入的是铁钉和瓷片等物,点燃导火索后,松木炮一声巨响,就把炮膛内的杂物打出七十多米,直接把当作目标的一块旧门板轰成了漏勺。
第二次则是把火药份量加了一些,弹丸换成了汽车轴承内的钢珠,这次试放的效果更加惊人,钢珠飞出100多米后还能打入树干之中,可见这种土炮的威力之大。
当时在场的所有警察都在感叹,要不是抓捕当天先亮出了轻机枪镇住场子,后果不堪设想啊。真要给这松木炮正面来上一发,就算穿了防弹衣也是白给啊。
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