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瘦弱男人听完于硕的翻译后,低声下气的回答道:“这位大人,我的小刀在混乱中丢了。”
张亦隆哦了一声,继续往后检查了过去,直到把所有人都检查了一遍。张亦隆这才把乐木吉叫过来,让他取一柄欺胡大长标枪过来。
当张亦隆注视着标枪枪尾的花瓣形刀刃时,于硕注意到受伤的奴仆中有人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把长标枪还给乐木吉后,张亦隆指着第四个奴仆说道:“如果我没猜错,那人是负责营地后边放牧或是宰羊的吧?和他一起干活儿的奴仆中,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对不对?”
乐木吉吃惊的张大了嘴:“张大人,您真是神机妙算啊……”
不等他话音落地,那个佝偻汉子突的往前窜出,左手从右袖中抽出一把解腕尖刀,直冲二十余步外的张亦隆而去。
从刚才就一直暗中观察着此人的于硕冷笑一声,劈手从身边蒙古亲兵手中夺过一支松油火把,身形一旋,手中由硬木制成的火把脱手飞出,狠狠的砸在佝偻奴仆的右膝之上!
这一下虽然没有将他的膝盖打碎,却也让他吃疼失足,不等此人稳住身形,周边的亲兵早就一拥而上,将此人一顿拳打腿踢,再用细羊毛绳绑了个结结实实。
见众人把他控制住了,胡新明这才松开已经扣住板机的手指。
达阳冷冷的看着此人,对杨大乖说道:“杨先生,这人交给你了。”
杨大乖狞笑一声,让亲兵把此人带到空蒙古包内。
达阳看着亲兵们像拖死狗一样把那人拖入关押卡伦兵的蒙古包内,这才把众人重新招呼进大蒙古包内。
落座后,达阳长久沉默,好一会儿才狠声说道:“自我任台吉以来,对奴仆和下人从来都是厚待,怎么会有这样的畜牲!我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平复了一下情绪,达阳这才问张亦隆是如何找出内应的。
张亦隆自然不会告诉这个土默特部的小台吉,自己是靠着刑侦专业知识和多年从警经验找出内应的,只挑选了一些能说的东西。
首先是检查阿斯嘎的尸体,发现他是因为脚筋被人用锋利小刀割断才导致无法躲避金人标枪才战死的,能用这种小刀袭击他的人只能是营地内的内应,如果是金人,只会用刀剑直接从后心等要害处下手。
其次是通过询问唯一幸存的与阿斯嘎并肩作战过的蒙古亲兵,确定当时确实是有人从草丛中潜入到阿斯嘎身后偷袭了他,结合其脚踝处的伤口,就可以判断出行凶之人是一个身材瘦小且手持锋利小刀的人。而且此人在袭击成功后被阿斯嘎用欺胡大长标枪的花瓣形尾刃所伤,估计其伤口正是在右手腕内侧。
其他奴仆的就算是手臂受伤也多在外侧,只有此人受伤之处在手腕内侧。而且此人用于吃手把肉的小刀丢失了,但张亦隆注意到他腰侧的刀鞘还在,这就很不正常了。金人来袭,就算是奴仆们想要帮着作战,也不会用这寸把长的小刀。
之前达阳也说过,金人袭击时,正是亲兵们吃饭时,还没到奴仆们用饭的时候,那么这柄小刀就只能是在割伤阿斯嘎跟腱后被打飞了。
最后结合卡伦兵的口供,内应待在营地后方等着红白摆牙喇兵们,那就只有在营地后方活动的负责宰羊或是放牧的奴仆符合这点了,内应想要为红白摆牙喇兵们备好马匹和鞍具就一定要把和自己一起干活的奴仆灭口。
谁身上能同时具备这三个条件,那么他就必然是内应。更何况这家伙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还想着要与张亦隆拼个同归于尽,结果早早就被于硕发现其异常之处,不等他冲到近前就被胖子掷出的火把所伤。
听完张亦隆的分析后,达阳对于这位能文能武,观察细致入微的安答有了更深的认识。很明显,对方显摆这一手就是给自己一行人看的,是明摆着告诉自己一行人,对方自从进入营地后,眼睛、脑子、甚至是手都一直没闲着,一直在听,在看,在记。作为一个外人,能在数百人的营地中只用了不到一刻钟就找出了隐藏极深的应绍卜部内应,这本身对达阳就是一种提醒:不要和我们玩心眼儿,你玩不过的。
当然,就算他们不帮忙,想找出这名内应也不是特别困难,毕竟杨大乖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但就论速度来说,仍远远不及张亦隆。
别说张亦隆了,就是那个看似行动略显笨拙的于硕大哥,不仅同样瞬间抓住了奴仆的异常反应,还在周边亲兵们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达阳自己也不见得就能做到这一点。
达阳第一次觉得,也许张大哥说的他们三人能在短时间内组建一支步卒并不是吹牛?也不是在自抬身价,而是真的能成?
张亦隆光明正大的盯着达阳,观察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露这一手就是要告诉眼前这个土默特部台吉,论脑子,论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