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小蒙古包已经在袭击中破损,还没来得及修理,所以乐木吉就把酒宴安排到了最大的蒙古包里,五人刚一进包,达阳就把要主位让给张于胡三人,三人多少都懂得些许蒙古族礼节,自然不会同意。
双方谦让了好一会儿,这才按蒙古族礼仪分宾主落座。
乐木吉高呼一声,十几名年轻侍女就把各色奶食和面食摆了上来,营地虽然遇袭,损失惨重。但达阳毕竟是右翼三万户之一土默特部的小台吉,带到营地的牛羊马匹和各种食材再办一次酒宴还是有富裕的。
于硕看着摆满了矮脚桌的各色美食,咽了下口水,突然用纯正的蒙语对一个站在门口的亲兵说了句:“你把我们的包拿进来。”
亲兵下意识的就去拿放在蒙古包外的行李,达阳却一脸惊恐的看着于硕,这家伙会蒙古话?!那他这一路上为什么一直隐藏不露?这三人的心机也太深沉了吧?幸亏自己一路上没有当他们的面用蒙古话下达什么不可告人的命令,否则恐怕现在的自己就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坐在达阳身边的杨大乖也是脸色微变,三个自称来自极北部落的汉人中怎么会有能说这么纯正蒙古话的人?他们到底是哪儿来的?难道是外喀尔喀部?
不对!他们的服饰和头发都不对,自己在京师时是见过外喀尔喀部的使者,无论是服饰还是发型都与土默特部相差无几。说起来这三人除了长相和肤色像汉人以外,其他特征还真像是来自更北方的叫俄罗斯的国家。
于硕没有理会其他人,又叫住一个端菜进来的侍女:“服……哦,不对,姑娘,你去和煮手把肉的人说,我们三人吃的肉要多煮一会儿。”
见那姑娘点头表示明白了,于硕这才转头对有些目瞪口呆的张亦隆说道:“张哥,你可能不知道,老一辈的牧民吃手把肉只要水一翻花,羊肉就出锅了,你吃的下?”
张亦隆只好摇了摇头,“那肉能吃吗?”
于硕伸手接过亲兵送上的行李,放在自己身后,“我们只是吃不习惯,老一辈的牧民吃的很开心,人家觉得那样的手把肉才有滋味,肉煮老了就没滋味了。”说着抓起桌上的奶制品和炒米放在银碗里,示意旁边的侍女给自己倒上一碗奶茶,在身边两人惊讶的目光中喝了一大口,“舒服啊,你俩赶紧喝也一碗,暖和一下。”
胡新明无声的笑了笑,他是在嘎查里扶贫一年有余的干部了,已经非常习惯蒙古族的饮食了,他一样把几种奶食和炒米放入银碗中,侍女不待吩咐,已经给他倒了一碗热腾腾的奶茶,小胡不像于硕那样牛饮,而是慢慢品了起来,确实好喝。
三人中只有张亦隆比较外行,好在有身边这二个家伙的示范,张亦隆才没露怯。等到奶茶下肚后,全身慢慢暖和起来,张亦隆轻轻吐出口气,自穿越以来的一直积蓄在心中的各种负面情绪这才有所缓解,一直紧崩的脑子也略有放松。
见三人开始喝奶茶,达阳也是暗中舒了口气,他刚才一直担心三位恩公吃不惯蒙古饮食,他举起银碗向着三位恩人敬茶,同时把身边的杨大乖和乐木吉介绍给对方。
听到对面这位公公就是土默特部的著名智囊杨大乖,穿越三人组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位能在蒙古草原上混出名堂的公公?!这可不是一般宦官能办到的。
张亦隆马上就联想到了一个现在应该已经死了的明代著名太监,他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此人恐怕是魏忠贤一党!”
于胡二人轻微点头。
达阳向杨大乖介绍穿越三人组时却有些犹豫,主要是这一路上,穿越三人组基本上没有多少自我介绍。
见此场景,张亦隆把一路上编的差不多的谎话做为标准答案说了出来,他们兄弟三人是极北部诺罗斯部的贵族,外出打猎时被一股怪风吹到了这里,身边的奴仆,三人马匹和马车都不见了。
老实说,张亦隆压根就没指望着这套编出来的谎话能真正骗过有见识的人,说到底只是用来骗骗没啥见识的蒙古各部,只是没想到达阳口中的智囊会是公公?这个公公如果真是从京师逃出来的,那么他的见识就应该明显是最高的,想骗过他恐怕并不容易。
果然,杨大乖微微一笑,笑的对面三人齐齐一哆嗦,“三位,恕我多问一句,不知道三位所在的诺罗斯部落离一个叫俄罗斯的小国有多远?”
张亦隆对于这个问题已经有所预料,同样微笑着回答:“诺罗斯部离俄罗斯很近,所以我们的服饰和发型受到俄罗斯的影响很深。”
杨大乖眼中闪烁着幽光,很明显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紧接着抛出第二个问题:“那么诺罗斯部是俄罗斯的藩属吗?”
张亦隆在心中感叹着,真是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