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留着她?”
“你家那么大,住个人又不是住不起,为什么要让她回去?”
“你要是留着她,她怎么会出意外?”
“楚蘅,你为什么让她回去,为什么让她被一把火活活烧死,为什么,呜呜呜。”
“我可怜的合香,我可怜的合香……”
一声声质问,像是一道积压许久的洪水。
楚蘅黑着脸,原本想怼对方,她一个当娘都教不好自己的孩子,为什么把责任怪给别人?
然而,在苏母的歇斯底里之下,她看到了苏合香渴望多年的母爱。
以前好的时候,苏合香不止一次无意间说过,她的母亲除了小弟,谁都看不见。
然而,事实却不是。
手心手背都是肉,有些人,只是一碗水端不平。
可事已至此,谁也没想到苏合香会这么没了。
看着苏母哭的撕心裂肺,极少安慰人的楚蘅当即说道,“她担心女儿就回去了,想必,如今的懂事了。”
“女儿?”苏母抓起楚蘅的手红着眼睛道,“合香的女儿在哪?”
“是她丈夫的女儿。”
“什么?”苏母怔了怔,哭道,“为什么我的女儿这么苦,嫁给那么个有孩子的男人。”
“………”
说来说去,合着你女儿很乖,很善良似的。
楚蘅忍不住开口,“一个男人好端端的家庭四分五裂,怎么就怪自己命苦?人家的家都没了。”
然而,苏母此刻就是处于我不听我不听的状态,她只有一个目的。
“我一定要找那个男人,我要他……血债血偿!”
“那个……”楚蘅道,“男人死了,被砍掉脑袋死了。”
“……”
此事之后,苏母沧桑了几分,第二天再也不管儿女拒绝,都要求回家。
走出将军府,苏母又回头看一眼,道:“儿啊,记住,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肖想。”
“可是阿娘你不是说,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争取把东西变成自己的。”
“不。”苏母摇摇头,“阿娘以前说错了,你可不要记着那些从前,要记住,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肖想,免得像你大姐,唉。”
突然,苏母一怔。
她的包袱怎么那么重?
打开一看,竟然是几张银票和一袋碎银。
他们全家激动地颤抖,苏大夫准备拿去将军府上,苏母拉住他,眼中含泪道,“老头子,这是心意。”
随即拉着儿女朝将军府拜了拜,之后一家子落寂离开。
一个柱子旁边,一双怨恨的目光望着。
“楚蘅,又让你得意了。”
“娘子,你在看什么?”
一双手环住她腰际,女人眼里闪过嫌弃,转身微笑着道,“我在看风景。”
“风景哪有我好看?”男人的话,让女人笑容一僵,随即点点头,“是呢,还是相公好看。”
女人窝进男人怀里,眼里都是嫌弃。
为什么吃药的人不是凌霄?
要是此刻是在凌霄的怀里多好呀。
——
楚蘅一家送走了苏家的人,个个感叹,“人变得真快。”
“好人不一定是好人,坏人不一定是坏人,这世上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唉……终究还是白发人送走了黑发人。”金钱莲望着离开的大门那里感慨。
风兰:“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阿娘,你怎么说的这么复杂。”
金钱莲瞥一眼风兰,没在说话。
楚蘅问金钱莲,“阿娘,可是怎么了?”
“唉……”
金钱莲叹气,“这不是隔壁有个寡妇改嫁,街坊邻居都在说她。唉,对方才多大呀,嫁一年就守寡,又守了三年了,怎么改个嫁还要说三道四。”
风兰翻了个白眼,“这要是我闺女,刚嫁一年就守寡,早就拉她回家,一个月,我就让她改嫁。”
金钱莲急忙站起来,想要阻拦风兰,可话已经说出去。
金钱莲怒道,“风兰,口无遮拦,早晚出事。”
风兰撇撇嘴,“这是家里人,有什么嘛,是吧,大嫂。”
楚蘅摇摇头,这一次果断站婆婆这边,“阿娘说的是,风兰,你要时刻记住,隔墙有耳。”
“报——”
话音刚落,管家屁颠屁颠来了。
那声音带着几分惶恐,又带着几分窃喜。
楚蘅皱眉头,她不喜欢下人如此失礼。
不怒而威,淡漠道,“何事惊慌?”
管家到了跟前,急忙道:“宫里来人了。”
“……”
好吧,管家大概没见过大世面,要不,换个人?
进宫,楚蘅以为皇帝召见去皇后那里,一到某个岔路口,径直朝皇后宫殿方向而去,太监赶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