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之所以能压着步兵打,不是因为骑兵的铠甲够厚、长枪够快,而是因为骑兵可以依靠其强大的机动性随意选择开团的地点和时机。
靠山王的骑兵压根就没想着冲击车阵,而是想着不停地抛射消耗车阵内士兵的士气,只要车阵内的士兵经不起挑逗,冲出这个乌龟壳,那接下来就是真正的猎杀时刻。
可李焕就是打定主意不出这个乌龟壳,不管对手如何挑逗,李焕只命令车阵内的士兵以弓箭还击,凡是敢冲出车阵的人员一律杀无赦。
双方隔着车阵进行互射,战场已然陷入僵局。
不过李焕很快就发现一个极为致命的问题,那就是手头上的箭矢不多了。
李焕出发时所携带的箭矢在沈邱城下消耗了一部分,返程途中根本没办法补给,而这场对射更是加剧了箭矢的消耗速度。
一旦箭矢消耗殆尽,那长弓还不如一根烧火棍。
“让各部准备贴身肉搏吧。”眼看手中的箭矢即将耗尽,李焕当即吩咐道。
当不远处的靠山王发现了官兵所发射的箭雨变得稀疏后,当即对身旁的亲兵吩咐道:“让骑兵继续弓箭压制,刀盾手准备贴上去,一炷香的功夫,必须将这个王八壳给揭开一个口子。”
随着靠山王的一声令下,三千刀盾手在箭雨的掩护下,快速地推进到车阵前面。
随着双方步兵的正面接触,最为残忍而血腥的贴身肉搏战开始了。
闯军士卒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在这王八壳上掀开一个口子,只要官兵没有了这些大车的掩护,那接下来靠着人多势众就能一波推平,将这些官兵赶到颍河当中喂王八。
可李焕麾下的士卒自然不会让闯军如愿,一旦有闯军士卒靠近大车,车阵内的长枪兵就往这些士兵身上招呼。
一扎一收看似简单,可简单意味着直接,直接意味着有效。
许多闯军士卒刚靠近大车,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腰间一痛,低头一看就发现自己的腰间多了一个冒血的窟窿,慌乱之间赶紧伸手想去堵住那窟窿。
可这透心凉的窟窿眼哪里是手指能挡得住的,鲜血迸发之时,一股钻心的疼痛感瞬间
。让这名中枪的士兵弯下腰去,接着便是倒在地上来回打滚。
杀戮依旧在继续,不过片刻功夫,大车的外围就堆满了闯军士兵的尸体。
正在不远处观战的靠山王见状脸色铁青,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股官兵战斗力如此强悍,在骑兵弓箭手的压制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让自己麾下的士兵寸步难行。
一炷香的功夫很快就过去,除了车阵前那满地的尸体,场上的局势仿佛和刚才并没有什么改变。
车阵依旧牢牢掌握在官兵手中,靠山王想在一炷香的功夫内撬开乌龟壳,可一番激战下来,乌龟壳依旧牢固,反倒把靠山王的牙齿给崩掉几颗。
“换一批,再上。”靠山王冷冷说道。
仗打到这个份上,靠山王不可能中途放弃,只能咬牙继续坚持。
既然这乌龟壳这么硬,那就多派些人手,靠山王就不信了,自己麾下士卒数倍于对手,既然一遍不行那就再来一遍,如此反复,就看车阵内的官兵能坚持多久。
车阵内的士兵依旧在咬牙坚持,谁都知道,这个时候一旦车阵告破,那迎接他们的将是何等悲惨的后果。
“还要多久撤离完毕?”眼看场上形势变得岌岌可危起来,李焕当即问道。
“快了,最多一炷香的功夫。”燕小六立即回答道。
“好,告诉冯树,一炷香之后准备接应。”李焕立即吩咐道。
就在此时,场上的形势突然发生骤变,原来车阵左翼一辆大车在闯军士卒不停的劈砍下,终于坚持不住垮塌到底。
王八壳子终于裂开了一道口子,闯军士卒见状纷纷涌到缺口处,试图一鼓作气冲进车阵内将这个乌龟壳搅个稀烂。
不远处的靠山王见状是异常兴奋,在付出了数千士卒的性命后,终于将这个乌龟壳子打开了一个口子,只要没有这个王八壳子罩着,吃掉眼前这股敌军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可就在靠山王以为这波稳了的时候,突然车阵中跳出一人,只见这人手持长枪,如战神一般立于车阵缺口处,手中长枪或挑或刺,或砸或横,硬是将那蜂拥而来的闯军士卒挡在车阵外面。
此人正是梁逵,
。当梁逵见车阵告破之时,无需李焕吩咐,梁逵手持长枪直接挡在缺口处。
“斩杀此将的,老子赏银一千两。”不远处的靠山王大吼道。
闯军士卒听到这话后,个个热血上头,在银子光环的加持下,闯军士卒如潮水般涌向梁逵处。
可梁逵见状丝毫不怵,来人越多他反而越兴奋,任他千军万马,他只需一人一枪而已。
梁逵立于原地不动如山,手中长枪枪出如龙,枪尖闪过必带起丝丝血沫,那些中枪之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梁逵,这些人至死斗没想明白,为何梁逵手中的枪会这么快。
靠着手中的这杆长枪,梁逵硬是将这个缺口给堵住了,所谓将乃军之胆,梁逵如此勇不可当,其他士卒受其影响个个奋勇向前,一时间整个战场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