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帮鳖孙太欺负人了。”
正在李焕一筹莫展之际,身后传来一声断喝,李焕回头一看发现是冯树,此时冯树脱去身上甲胄,口衔腰刀直接从城墙之上跳入水中。
冯树在李焕的关照之下,一直在太和县码头讨生活,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可好歹也算吃穿不愁,因为当日的那一次挺身而出,冯树彻底改变了自己人生的命运,实现了阶层的跨越。
所以冯树对李焕很感激,是李焕让他活的像个人样,可如今这一切被南下的闯贼给改变了,这些该死的闯贼不但打断了冯树的摇钱树,如今还想把这树的树根给刨了,这让冯树如何能忍?
正如当日在面摊的自告奋勇一般,在这危急关头,冯树再一次站了出来。
冯树自小就是渔民出身,水性极佳,刚一如水犹如浪里白条,再加上这些闯贼在水中已经呆了许久,浑身早就冻僵了,此消彼长让冯树在水中如入无人之境,瞬间格杀几名闯贼于水中。
城上众人见冯树如此悍勇,不禁备受鼓舞,纷纷效仿冯树跳入水中杀敌,一时间水门处杀声震天,闯贼惨叫连连,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水门就此易手。
李焕见水门已然失而复得,心中顿时大安,在交代冯树守好水门之后,李焕得赶紧把火势给控制住。
因为水门处的战斗耗费了李焕许久的功夫,导致此时城南火势已有蔓延的趋势,不得已李焕只能招呼众人,在那些易燃的窝棚之中清理出几条隔火的通道。
不过火势虽然控制住了,可那些潜入城内的水耗子倒是费了李焕一番功夫,这伙人眼见纵火不成,立即丢弃身上的纵火工具,混入茫茫的难民之中。
此时大火弥漫,码头之上乱做一团,此时已经分不清哪些人是贼哪些人是民。
短时间内李焕也没办法抽调太多人手对码头上的难民一一进行甄别,只能让人守住这些遭了火灾的难民,防止那些水耗子借机逃窜。
处理完这一切后,李焕顾不得休息,带人匆匆赶回城北,可眼前的这一幕瞬间让李焕目瞪口呆。
相比于眼前的惨状,城南码头的那点火灾都成了小意思了,只见城墙之上尸积如山,血流遍地,李焕走在地上明显感觉到一股粘稠感,可想而知这城墙之上流了多少人的血。
此地李焕走之前还好好地,可不到一个时辰,为何会变成眼前这幅模样?
“林赓呢?”李焕迫切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拉住一人大声问道。
“林将军受了伤,正在前头包扎。”有一小兵对李焕回禀道。
顺着小兵指着的方向,李焕终于在人堆中找到了林赓,此时的林赓身上甲胄稀碎,满脸的血污,可就这惨状依旧改不了脸上那份孤傲。
见到李焕到来之后,林赓起身拱手说道:“大人,幸不辱命,总算是把这城给守下来了。”
“所以你早就知道对方会来一次声东击西?”李焕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为何林赓会让他去支援城南码头,而他自己留在最危险的城北,等着贼军首领趁夜攻城。
“水门狭小,纵使被人偷袭攻破也无法让大军通过,所以不管对手耍什么花招,我断定贼军主力还是会走北门,南门的那些贼子进城之后纵火制造混乱,吸引咱们的注意力,等到咱们主力都调往往南门救火之时,贼军刚好可以乘机攻城。”林赓倒也不谦虚,当即点破了贼军的诡计。
李焕听完这才恍然大悟,不过事后诸葛亮谁都会当,可难就难在事前诸葛亮,林赓能在战场之上保持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倒也有几分名将的风采。
“不过可惜的是虽然我们事前有所准备,可贼军攻势实在太猛,最关键的是咱们新训练的这些士卒还不习惯夜战,这城虽然守住了,但伤亡颇高,还请大人责罚。”林赓一脸愧疚的想李焕请罪道。
“非战之罪,你何罪之有?况且你守城有功,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如何舍得罚你。”李焕赶紧从身后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林赓身上,一脸神情的说道。
不得不说林赓这一仗彻底让李焕服了,如果不是他料敌先机,那这太和城此时在谁手里还真不一定。
“林将军,我有眼无珠,刚才说你别有居心,是我犯浑,我燕小六错了就是错了,是错我就认,我给你赔不是了。”一旁的燕小六此时终于知道刚才林赓为何会如此安排,原来不是人家别有居心,而是自己太蠢根本看不透对手的诡计而已。
燕小六这脾气从来不含糊,既然错了那就认,当即对林赓陪了个不是。
林赓见状也是十分意外,没想到燕小六会来这么一出,因为上次的背锅经历,林赓对旁人一向是敬而远之,如今万万没想到燕小六这个李焕的铁杆亲信会因为这点小事向他道歉。
“无妨无妨,其实当时我也没有十分把握,侥幸言中而已。”林赓一脸谦虚道。
“好了,咱们并肩杀敌就别客气了,你有伤在身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城医治,经过今晚这次血战,我估计对方也不想再啃咱们太和这块硬骨头了,你回城之后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