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洛凉川不言,暗风贴心道,“刚才我查了航班,最早飞回蓉城的时间在明早六点,下午六点就可以……”
“谁让你替我做主了?”洛凉川冷声打断他。
逆光而坐的他,眉眼沉陷于阴影之中,看不到他此刻的眼神。
暗风张了张嘴,噎住,惊讶于自己少爷的沉静。
洛凉川心中烦乱,再也无法投入工作。
钢笔一丢,偏巧砸翻了桌沿的杯子,发出“咣当”一阵声响。
咖啡洒了一地,也溅到了洛凉川裤脚上。
“二少爷!”
洛凉川抬手阻止暗风靠近,继而摆摆手,有气无力道,“出去吧!”
“是!”
房间门开了又合,光影明了又暗。
沙发上的男人重重仰在后背上,单手用力的揉着眉心。
那里仿佛藏着千条沟壑,怎么也填不平似的,载着沉沉的惆怅。
都昏睡了一天一夜啊,她平时那么要强,一定不肯配合医生。
此刻她一定在怪自己吧,怪自己为什么不能在身边照顾她。
手机被他摁亮了又灭。
已经走到这一步,他没有退路。
下一秒,手机被用力砸向墙角……
……
“滴—”千爱刷开房门,心情不错的推门进来。
“合同全部搞定,这下您能放心了吧?依我看,剩下的就交给主管部门处理好了!这段时间,我陪您去凤山疗养身体!”
千爱将签好的文件递给白瑾言,又将玻璃瓶里的花换成了自己刚买的百合。
阳光一照,白的清新自然,比莲花的出淤泥而不染还要让人心旷神怡。
千爱越看越喜欢,尤其想到过些天,她就能和白瑾言离开这里,过着不被人打扰的生活。
余光在不经意撇到圆桌上的保温盒时猛地一滞。
她徐徐侧首,指着这个饭盒,“白先生,这……”
“为什么瞒着云晚给我送汤的事情?又为什么把她的心意倒掉?”
白瑾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冷意十足。
千爱撇开脸,冷笑了一声,“原来你都知道了啊,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没办法,我就是讨厌她,明明就是脚踏两只船,还非要装的那么无辜,也就是您会上当受骗!”
“上不上当,受不受骗,那都是我的事,我心甘情愿,与她人无关,你凭什么来替我决定?千爱,你越距了!”
千爱,你越距了!
无法争辩的事实再一次血粼粼的剥开,时刻提醒着她,她不过是这个男人身边的一名贴身助理,最亲密也不过是朋友关系。
永远成为不了他的女人!
可是如今她却像个笑话一样,做着本不该属于自己做的事情,吃着本不该属于自己吃的醋。
她恨极了这样的自己,却无法自救。
千爱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被自己咬得快要滴出血珠的下嘴唇。
正过视线,她微扬的下颌提示着她仅存的骄傲。
“是啊,我就是越距了,就是见不得你对她好,见不得你对她念念不忘,我就始终想不明白,她夏云晚到底好在哪里?都已经结婚了,还拽着你不放手,要不是她,你早就能接受更加专业的治疗,要不是她,我们现在已经去凤山了,要不是她,你也不会整日这么郁郁寡欢,白先生,夏云晚是把你当做备胎了啊,难道你还看不清吗?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如果可以,千爱恨不得一巴掌打醒这个男人。
他不是在折磨自己,而是在折磨别人,折磨一切关心他的心。
如果他可以回头看,哪怕一眼,就会发现身后有许多爱他的人。
刺眼的光纤斜斜挤进来,光束里,微尘漂浮可见。
房间陷入的沉默后,空气中回荡起男人无奈又隐忍的暗哑声。
“只要她愿意,备胎又何妨?”
千爱走了。
这是她第一次丢下他离开,不知道去哪哪里。
白瑾言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派人去找她。
她已经在他身边呆的很久了,是时候回到自己的生活。
他不该霸占着一个年轻女孩的青春……
手机嗡嗡震动。
白瑾言划开屏幕接起来。
“白先生,预约明早八点的术后检查别忘记!”
“好,知道了”
医院。
夏云晚再次醒来,瞳孔里倒映出一张过分俊逸的脸。
“白先生?”
白瑾言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柔和让人迷醉,“要喝水吗?”
夏云晚摇摇头。
“那要不要吃点东西?听说你这两天都没好好吃饭!”
“咕~”
夏云晚:“……”肚子真能配合,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呢。
白瑾言勾唇笑了笑,从助理手中接过来一碗粥。
勺柄被他捏在长指间,缓缓搅动了几下,吹散了里面的热气,这才送到夏云晚嘴边。
他照顾人总是那般仔细体贴,让人不感动是假的。
只是夏云晚不能要这份感动。
她顺势将勺子抽走,弯起眼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