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堂之上吵闹不断。
中间阶层的官员只想活命而不想打仗。高层的官员满是无奈,比如孙士毅两广总督。
这广东省要是丢了的话,他不仅丢的是自己的官职。甚至还将自己的命一起丢了,连同家族的荣耀。
底层的官员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毕竟战败并不是他们的责任,而是属于上面头人的责任,所以上面拿出去垫背就可以了,无需抱着大家一起死。
孙士毅愤怒地骂了一句,“你们以为皇上会放过你们吗?”
他怒气攻心,心血上涌。
一时间面红耳赤,早就将之前的面子问题抛到了一边,手直直地指着逃出来的肇庆府知府:“你这个窝囊废的东西,高要城可处于两山之间狭长地带,
群山峻岭,天险关卡,经过数十年的经营,早已经是铜墙铁壁,居然能让你给丢了,你还有何脸面在这里说要退兵,我给你的兵难道都用于逃命吗?”
“这……贼人火炮犀利,关我何事?”
肇庆府知府顿时就焉了,坐在一旁嘴巴喃喃自语,像是在反驳,但此时他早就没了底气。
孙士毅继续指责下一位,“还有你!潮州府知府,潮州府每年跟我要求军饷可谓是全省最多,说要养得兵强马壮,
现在呢,兵马在哪里?我怎么没有见到你所谓的兵强马壮,带来的全都是什么兵?!
个个骨瘦如柴,还有大量的难民都是那里涌了过来,
你老实回答我,这些年来的军饷,是不是到你的狗肚子里?”
他越说越气,并拍了一下桌子,砰了一声。
潮州府知府顿时也拍了一下桌子,“这话你说得可就好听,潮州府什么地方你们不是不知道,那里山贼匪患众多,流民四起,
三天两夜就土客打架,就连同族的本地村子相互械斗,你可是没有见过一条村四五门劈山炮,火铳用得比清军还多!
我可是花费了大量银子,才将此事稍稍镇压下来,老夫才不想当什么潮州知府,尽是一些窝囊气!”
一时间众人吵得没有一个结果。
最后就差拔刀相向。
幕僚骆白驹只能在一旁慌忙地劝说道:“大人消消气,别再动怒了,若是此时咱们内乱,可对你我都没有好处啊!”
“我呸!要不是这些狗官挡道,大半一个广东怎么会丢?”
孙士毅将众人给骂了一遍,仿佛自己不是狗官一样。这些年来他可没贪少银子,至少是六位数的白银。
许多官员都白了他一眼。
幕僚骆白驹则是满身大汗,底下的官员看起来普普通通,但他们逃难此地的时候可带了不少的清兵。
如今广州府聚集的不下一万多人,将近一半都是这些逃难过来的。
又是真的要起冲突,到时候广州府先自己厮杀起来,双方都没有好结果吃。
……
八百里加急,半个月以后才到了紫禁城。
此时的乾隆老爷子可是在圆明园游玩,特别是最近拨款两百万两银子用于修建新园子,日夜过来监督一番,想要再一次把玩洋人送的玩具。
不过此时,一名黄色马褂的侍卫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跑到了乾隆老爷子的身后,快速单脚跪地。
“回禀皇上!广东行省传来的急报。”
乾隆老爷子眼神疑惑了一下,点了点头,让旁边的亲卫将奏报拿上来。
随后慢慢悠悠地将广东的急报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原本是面无表情。
可越往后面看去,眉头皱得越是紧,最终眉头与额头快压在了一起,然后说了一句,“为何没有早说?”
一时间他立刻召集各大官员。
直接马不停蹄地赶往军机处。
而此时的京城一片震荡,许多官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只知道乾隆老爷子突然大发雷霆。
在军机处不断地摔折子。
之前兵部发过来的奏报,全都被摔在了地上,打开里面一看,全都是官员们告诉老爷子,‘贼人兵败如山倒,不日将会被一举歼灭。’
乾隆老爷子依旧怒火攻心,“谁能告诉我,这次发生了什么事情?王杰!你倒是说说呀!”
王杰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额头与地面贴得紧紧。
“奴才知错,请皇上息怒!是奴才的疏忽,没有好好地审视下面官员传上来的军报,才被这些官员钻了空子!恳请请皇上责罚!”
既然事情被发现了,王杰索性就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反正底层官员死了也就死了。
乾隆老爷子暴怒起来,直接将奏折甩在了他的脸上。
“你说得倒是轻巧,贼人如今两面夹击广东,你且瞧瞧潮州府,高州府两处,岌岌可危,
如今两广总督发来了急报,贼人大军压境,广东省的兵力不足,难以抵挡贼人!
朕真的是信错了你!”
他感觉自己真真切切地被人蒙蔽了。
下面说的如此好听,什么贼人即将被人歼灭,清军如何如何厉害。
如今贼人大军压境,广东集报上面说的是十万大军,瞬间将清军打得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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