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进入大清官场的文人士子,可是饱读四书五经,对于这样的制度可不陌生。
他们原以为禅让制早已经死去了,特别是在王莽新政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提过禅让制,公天下完完全全成为了家天下。
可他们在法兰西的见闻,如同朝圣者一般,看到了未来的方向。
那就是士大夫共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平民百姓也应当参与政治之中。
“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虽然他们还是支持士农工商阶级。
但法兰西的壮大也是他们亲眼所见到的,不光是平民商人,培养出来的市民阶层,权力也不断地在扩大,而且给城市带来了巨大的繁荣。
而不像大清,即便饱读诗书的书生,官员们动动手指就能弄死。
王引之应该革除陋弊,推陈出新,学习借鉴欧洲的这种禅让制度,以及各类的委员会制度。
推行他们梦寐以求的民治。
但大清的官员,如阮元可不这样认为,“这大逆不道,皇权乃是天下一家之主,国岂能无君!”
然后进行大量地批判。
“你们瞧瞧如今的法兰西巴黎,可是一团乱麻,若一国没有君王,各个官员也都是为自己办事,
人性本贪,一切都会为自己利益而行,这可就乱了调子,谈何公平而言,但若有国君在,便可谋定而大兴之。”
“但上古圣贤,尧舜禹夏,这个莫不是百姓推崇出来,君王禅让,使得百姓走出愚昧,走向繁荣壮大,
若无他们铺垫,何来的夏商周?且瞧瞧当今,皇权在上,百姓在下,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王引之也是据理力争。
他觉得权力应当靠自己去争取。
随后他们便争论起来。
但在唐藏看来不过是权力分配问题,无非将所有的权力集中在君王所有,还是集中在人民选举出来的团体。
但唐藏分析两人所代表阶级的思考方式,确实各有各的道理。
他此刻想到了中庸,也想到了阴阳,两者之间某一方走向极端,都会带来灭顶之灾,只能取其中,保持两端的平衡。
对于这样的讨论,法兰西公民议会也表示喜欢,因为他们喜欢哲学,也喜欢制度,更喜欢跟人探讨辩论。
但此时的法国并不适合留人。
唐藏待了不久之后便离开了。
因为法国国民议会,发生了激烈的党派斗争。
新的立法议会选举产生了一个强大的左翼集团——吉伦特派,他们希望用暴力战争,推动革命,武装夺取政权。
吉伦特派相信对神圣罗马帝国那些庇护“流亡者”的王公作战。(这也意味着与奥地利交战,因为利奥波德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
将会促使国王在法国与其敌人、革命与反革命之间表明自身态度,从而倒逼进一步的改革。
法国将会大幅改变此前温和的外交政策。
与此同时,右翼的“法耶特派”预计一场冲突将迫使保皇派,支持美国独立战争的英雄——拉法耶特侯爵。
去镇压巴黎的极端革命党从而巩固王权,因此他们党派也积极支持开战。
而被关押的法国国王路易十六,为了借助外来势力消灭本国的革命力量,居然请求国会允许发动对奥地利的战争。
所以此时法兰西国内一片混乱。
而身为神圣罗马帝国中心的奥地利,又被战争的阴霾笼罩,他可是刚刚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签署了和平协议。
又因为法国的革命,扬言废除君主立宪,完完全全地动摇皇权,使得各神圣罗马帝国里的邦国成员纷纷加入战场。
其中主心骨是奥地利与普鲁士。
宣称法国革命是整个欧洲的共同敌人。
唐藏并不知道自己正在经历史上最伟大的事件,只是觉得这国家将要动荡混乱,又无奈地来到了“加来”。
甚至准备好前往敦刻尔克。
等他了解欧洲的形势情况,就发现一团乱麻,比春秋战国时代更加混乱。
关文星来到他的旁边询问,“首长,我们要离开吗?法军向奥属尼德兰的进攻却遭到失败,
我们可是得到英夷的消息,不伦瑞克公爵什么……费迪南德出任普奥联军总司令。
这位公爵扬言帮助法兰西恢复‘君主的权力’,严惩乱党,我看又有一场大战了,可能会很危险。”
唐藏摇头拒绝,“我们要看看,所谓的欧洲实力如何?冒着风险也要一窥究竟,若不然下一次要等许久时间。”
他要评估欧洲的战力情况。
毕竟能维持大量的殖民地,军队的实力不会差到哪去。
风云变化。
7月11日,
法国国民议会宣布“祖国在危急中”。
1792年7月25日。
卡尔·威廉·费迪南德公爵在科布伦茨发表“不伦瑞克宣言”,以威胁性的语言宣布,如果法国国王、王后及王室受到伤害,将“毁灭巴黎”。
然而,不伦瑞克公爵的宣言不仅没有吓到法国民众,反而成为他们推进革命进程的新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