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两广总督孙士毅用什么手段,也是压制不住瘟疫的爆发。
所以下了死命令,让高州府副将吴剌贺全权负责此事,若不然别想回广州府。
顿时让吴剌贺无可奈何,只能在本地大肆采购药材,并召集全城大夫对症下药。
“若是你们治好全城百姓,每人赏金百两银子,若是无法医治这病,可别怪我刀下不留人!”
吴剌贺拿出自己旗人的脾气出来,又是萝卜又是大棒。
顿时吓得大夫们魂飞魄散。
特别是江湖郎中,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他们学术不精,只不过懂一些草药知识,便借着这一门手艺在江湖上骗吃骗喝,赚些黑心钱。
可现在他们与大夫无差别地送到协镇司,被吴剌贺恐吓。
“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逃呀,难道留在这里等死?这是瘟疫呀!”
几个江湖郎中碎碎叨叨,他们此刻神情紧张,一副要死人的样子。
“可要怎么逃呀!此城守备森严,要是被发现可是要杀头的。”
“你真是呆瓜,咱们假借上山寻药不就得了,难道在此地等着瘟疫来?
老夫告诉你,瘟疫是无药可救,反正我看不死个半城人,这瘟疫没法完,到时候协镇怪罪下来还是得死。”
商讨完对策之后。
这些江湖郎中就混入到大夫的序列当中。
并在一旁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将自己那一点墨水拿来浑水摸鱼。
待到第三日,假借上山寻药为名,溜出城外,之后躲在深山老林之中。
直到第五日,清兵才发现自己招来的大夫跑了好几个。
踉踉跄跄地跑到吴剌贺面前,就来了一句,“大人不好了!”
顿时将吴剌贺吓个半死,急忙问道,“所谓何事,快快禀明!”
“军中的大夫跑了好几名!”
“什么……这群胆小之辈,遇到点小病居然逃了,可真是白眼狼,传令下去,每位大夫必须有清兵跟随,若是他们逃,杀无赦!”
吴剌贺几乎咬牙切齿地说道。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瘟疫都已经爆发了居然还想着逃跑,这不是弃自己于不顾吗?
翌日大夫的一举一动都在清兵的监视下,就连出去采购药草,上山采药也被跟得紧紧。
很快,所有的大夫都紧张了,害怕自己的小命不保。
使得他们方寸大乱,各种药方偏方也都胡乱地使用,不久,不管是城内的清兵还是百姓,死亡的人数不断增加。
一时间谣言四起。
特别是之前好几名江湖郎中逃跑的事件,到了百姓口中,就成为大夫因为瘟疫无法医治而逃跑。
吓得不少人闭门不出。
恐惧往往是瘟疫的有利条件,各种邪术邪教四起,求神拜佛,喝灵水,吃符咒,向上苍祈福,罪己状,用着各种奇怪的方法,就差拿活人当祭品。
人口的集聚,导致瘟疫传播的速度更加快。
每日死亡百姓从原来的十几人,上升到几十人,偶尔还会突破上百人。
此时的清军营地,不少清兵脸色发青,嘴唇发黑,许多人躺在地上剧烈咳嗽,一副要死的样子。
吴剌贺更加没有办法,着急起来连杀了好几名大夫,想要“杀鸡儆猴”,让其他大夫赶快想办法解决此事。
其中一名大夫,抱着所谓死道友而不死贫道的念头,想出了一个法子:
“将感染疫疾之人,集中在一起,接着放火烧之,便能阻隔邪气外露,并使用石灰水洒满街道。”
对于此时已经处于焦急状态的吴剌贺来说,不管是什么法子都是良药。
所以将屠刀举向了染病的百姓以及清兵,一时间高州府便乱了起来。
大量的染病百姓被集聚到一处地方,清兵将拒马栅栏将他们团团围住,之后堆满柴火,大量的火油抛射进去。
随手一把火点燃。
拒马栅栏内部燃烧起熊熊烈火,大量的百姓不断哀嚎着,甚至有人拍打着拒马,不顾身上的伤痛,准备越出栅栏。
吴剌贺看着此幅场景。
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下令让清兵举起手中的火铳,一声令下,枪响声连绵不断。
里面大量的“火人”应声倒地,其他之人更是苦苦地哀求着,可也无事于补。
就连妇孺的哭泣声。
清兵们也是充耳不闻。
不到半个时辰,里面只剩一团黑黑污污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头发烧焦的味道,以及肉被烤焦之后的熟肉味。
闻起来让人作呕,毫无口腹之欲。
随后清兵们便将这团东西草草地埋葬掉,接着又开始下一批。
而对付营地里,已经被感染瘟疫的清兵,吴剌贺也是准备下狠手,将他们集中在一处。
接着用栅栏围起来,然后其他健康的清兵在外面举起手中的火铳,二话不说就开起了枪。
“大人饶命啊!”
“大人,咱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
“大人我上有老母……下……”
大量的清兵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