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柱香时间,城墙上的光复军与登上墙头的清兵厮杀起来。
场面异常血腥,双方你一刀,我一枪,实打实地挨在一块。
此时的光复军可是感叹清兵战力飙升如此迅速,仿佛像是发了情的野兽一般,不断涌上来,杀了一茬又一茬。
不过光复军也不是吃素的,这半年的训练,可都是吃饱喝足,疯狂的体能训练,士兵身体素质早已经是清兵可不能比拟的。
加上他们手中燧发枪有一个好处,枪身可是有一米四长,加上刺刀能够接近一米七的长度,几乎就是一杆长枪。
往往清兵还没砍到,光复军的刺刀就已经插入对方身体。
但清兵悍不畏死,甚至有人拿自己同伴的尸体当盾牌使用,杀入人群之中。
双方战损达到1:3。清兵付出了两千多人的代价,就将城墙占领了。而光复军只剩下六七百人,被迫无奈地转为巷道战。
“这清军已经疯了,这城恐怕是守不住。”黄宿灰头土脸的说道。
他可是带着剩余的光复军在一条巨大的街道建立起防御点,将沙袋石块甚至是废墟中破木头拿来当胸墙,阻挡清兵,并在防御圈内发开火。
随后他大致判断一下地形,“我们被包围可不是好事,这里距离北门比较近,你带着一半人发起冲锋,争取冲破包围圈,立刻撤退。我们在这里垫后。”
那个士兵长毫不犹豫地拒接黄宿的提议,“生也一起,死也一起。”
“你们不逃走,就没有机会了!”黄宿骂道。
一名只有十几岁的小兵大声说道:“咱们要是逃走了,城中的百姓就死于清贼屠刀之下,只要我们在,还有一些百姓免受灾难!”
此时街道外,清兵已经放飞自我,在城中开启了大屠杀模式,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他们进入城内之后,就无心与黄宿继续战斗,而在黄宿退守的街区外开启了发财致富之路。
生怕慢了一拍,被别人抢先一步。
拿着朴刀劈开百姓家中大门,将里面的男丁杀光,然后就是……,街道外传来女子的惨叫声,远处也能瞧见几个清兵,身上还挂着亵衣,笑声放荡。
不少女子为了保住自己贞洁,在清兵未闯入之前上吊自杀,甚至是拿剪刀抹脖子。
此时黄宿瞧着这副情景,顿时感到羞愧与无奈。
最后说:“我们来表决吧,与罗源城的百姓共存亡的举手!”
只见八成人都举起了手,黄宿瞧着这一幕,不知说他们傻还是天真,自己这点人完全不够别人塞牙缝。
不过他自己也是举起了手。
“死并不丢人,人活着不能没有意义。”黄宿最后总结道,最后怒吼起来:“不要沙袋,不要防御,大清要我们的命,我们诛大清的心!”
“杀杀杀!!!”光复军也失声怒吼。
随后吹起号角,士兵们不在坐以待毙,纷纷杀向入城的清兵。
清兵原本以为城破之后,这些鬓毛贼人会军心大失,而后溃不成军四散而逃,没想到还与他殊死搏斗,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片刻双方又厮杀起来。
不过此时的清军,大部分人的锐气尽失,他们都吃醉于在城中烧杀抢掠。
可不想丢了命,享受不到抢劫的快感。所以全力不出,几个标营的清兵相互推诿。
哪个标营最靠近光复军,就由哪个营负责绞杀他们。
参将可是机灵,自己标营死的人多,要给的抚恤更多。而且自己与贼人厮杀,其他营的清兵则捞好处这不公平。
所以在对战中,清兵的伤亡比例不断攀升,黄宿只用了不到两百人的代价,就击杀了将近七百多名清兵。
大量的清兵在百姓家中抢夺财物,然后出门就被一枪捅死。
不过此时黄宿只是勉强维系着部队,随着人越来越少,打的也越发艰难。
在城外的何裕城望着城内,并不打算入城,因为城中的贼人还没完全被消灭,他可不想冒这险。
“报告抚军大人,贼人还在顽强抵抗,已经死了不少弟兄。”一位负责传令的清兵跑上前来单脚跪在地上。
“命令各营尽快消灭,可别再死人了。”何裕城随口道,内心已经想着上奏的说辞。
比如说是罗源县大捷,斩杀敌军五千多人,缴获大量的火器。说不定会得到乾隆老爷子的嘉奖,甚至赏银万两并受于封号,这可是光宗耀祖的荣耀啊。
而且他不想止步于这罗源县,再北上就是宁德县,七都镇,以及福宁府。
何裕城想想内心就一片火热。
自己又升官了,说不定有个太子少保,或是什么大学士之类荣誉,以后再也不用看总督的脸色,就连皇帝也要亲自接见他一番。
而其他官员更要亲切地叫一声“制台大人”,想想多么令人兴奋。
可就在这时,一个清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到了何裕城的跟前,未刹住脚,而是翻了一个滚,摔得灰头土脸才停了下来,紧张兮兮道:“抚军大人大事不妙了啦!”
“什么事情?”此刻何裕城眉头紧皱,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他觉得现在自己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