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举白旗作甚?难道是想招安?”一名参将说道。
并将手中的千里镜,递给身旁的李侍尧。
年老色衰的李侍尧,颤颤巍巍的接过千里镜,偶尔咳嗽几声,然后仔细的盯着上面的船。
这艘红毛帆船将整个江面所有的船只都给镇住,没有人敢出江,弄得人心惶惶。
如今说来,自从孙无良摧毁了福建水师,沿岸居民都提心吊胆,生怕贼人登岸,烧杀抢掠,能比大清水师恐怖的,那可不是一般货色。
反正在百姓看来,大清就是无敌的存在,因为它杀人如麻,只要不顺心,杀几个百姓跟玩一样。
“他们下小船,上面还运人?”李侍尧疑惑的说道,眉头间不断的跳动,有种不祥的预感。
“此不是镶黄旗帜?”一名协将突然叫了起来,手指着远处。
只见一块红包黄的龙旗被拿了出来,然后包在一具尸体上,而且还不止一具,好几十具运上小船。
“难道是归还大将尸首?”又有一名协将发出疑惑。
而后遭到众人的仇视,他立刻闭嘴。
话可不能乱说,万一传到乾隆耳边,诅咒大清军队,那可不是砍头这么简单,会打上反清的名头。
那些鬓毛兵,将尸体放在岸上,上面还有封筒书信。
之后头也不回就走了,随后跟随大船离开了江面,整条闽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快快快,咳咳咳……派人瞧瞧!”李侍尧有些紧张道。
右眼皮跳得厉害,让人忐忑不安。
不久之后,一个八旗兵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来,在石梯上摔了一跤,连滚带爬的滚到了李侍尧眼前。
“那那是……”
“赶快说来,别慢慢吞吞,咳咳咳……”李侍尧神情一紧,咳了好几声。
“再不快说,信不信老子抽你!”一名参将抬腿就想踢人。
那名八旗兵,被人这般威胁,老老实实,“那是福大帅,常制台,海参赞,柴抚台,还有其他图巴鲁尸首。”
“什么!”李侍尧大叫一声,脑部缺氧,差点就背了过去。
其他将领眼疾手快的扶了上来,有些僭越得按着李侍尧的门中,不断喊道,“大人,身体为重啊!”
此时的李侍尧满眼泪水,大呼道:“天要亡我,恨呀……!”
乾隆老爷子的命令,就是让他福建沿岸海贼,打通前往台湾府的道路,与福康安海兰察联系上。
现在倒是联系上了,而且还是跟尸体联系上,乾隆非扒自己皮不可。之前被夺爵,如今抄家都有可能。
想到这,他生无可恋,压力如排山倒海般压来,整个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最后李侍尧猛得一咳,吐出血痰——卒。
唐藏打量着,逐渐恢复秩序的台湾府,之前的萧条不在。
来往商人繁多,也有不少百姓扛着锄头,挑着担,或是脚夫搬运着货物,恢复了往日的繁华。而这一个过程只花了仅仅不到半个月时间。
但台湾府与宜兰相比,城大人少。
宜兰二十多万人口,城墙也只是修了一半,因为城市不断扩大。
而这台湾府,拥有比宜兰壮阔的城墙,却只居住了十几万人,加上战火洗礼之后,损失约能有一两万人。
此时的郑轩没有多少自豪,“整个台湾府确实人少了些,但好在地多,还有大量空地未被分配,打算招募军人再分配。”
具刚刚统计的结果,整个台岛,大致估算有两百多万亩土地,而人口预计不到八十万。
这是因为清军镇压,以及林爽文起义,各种伤亡葬送掉将近总人口的九分之一。
唐藏摇摇头,“并不,澎湖厅两万多人。”
“也不少人,能建比东沙岛还大的海军基地,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且鱼类丰富,倒是可以发展渔业。”
郑轩若有所思,即便在后世,整个澎湖县也不超过十三万人,毕竟岛屿没办法容纳太多人口,不然淡水之源还有粮食就会十分紧张。
但在这时代,建一座五万人口的大海港不成问题。
而且这可是福建与台湾的交通要道,在没有出色的航海工具之前,只要扼守澎湖列岛,就可以掐断交通往来。
当然,除了自己的海船,拥有六分仪和航海地图,不需要经过澎湖列岛,就能直达对岸。
毕竟大清水师,落后程度超乎想象,甚至还不如唐宋时期。
航海制图落后,辨认航道只有指南针,船只的吨位结构也不停退化,许多厉害的造船技术不断失传。
这或许就是游牧民族对于大海的敬畏,也或许是讨厌,以至于想要闭关锁国。
“对了,郑兄,几天前闽浙总督李侍尧病发身亡。”唐藏颇有一丝好笑的说道。
“这老爷子的身体有这么差?”郑轩惊讶好一番,原本只想气气乾隆,现在倒是把一个总督给气死了。
“并不,”唐藏带有一丝玩味的口吻,“他此刻为戴罪之身,因为泼猴摧毁福建以及浙江水师,乾隆老爷正怒,遂命他解决匪患,打通前往台的道路,联系上福康安,
而如今福康安已死,想必乾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