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郑轩又去到原来的炼钢老厂房,如今已经被改成一座大纺织厂。
三台水车不断转动,顺便带动着六台重金求购的卷轴纺纱机,速度不缓不慢,这卷轴纺纱机与珍妮纺纱机属于同时代产品。
于1769年,理查德·阿克莱特发明了卷轴纺纱机,它以水力为动力,不必用人力操作,而且纺出的纱坚韧而结实,解决了生产纯棉布的技术问题。
至于纺纱机怎么来的,这就要问问神秘的法兰西皮革商人,以及委托皮革商人走私本国东西的英吉利大班。
当然,除了卷轴纺纱机。还有英吉利1768年老款式的珍妮纺纱机;1779年塞缪尔·克隆普顿发明的走锭精纺机。
以及大量明代时期设计的纺织机,还有大量元代黄道婆发明的纺纱机,也不差。
只是同样的人力工作,生产的数量大不一样。前者是后者的四十多倍。
整一个厂房都被重新改造,焕然一新。厂房内摆放着大大小小,七八十台大明以及元朝纺机,不断地转动着。里面全是女纺织工,卖力地干活,
能够听到纺锭咿咿呀呀的声音。
厂房的旁边正在建造新的水车。
几位老工匠顺带成立了一个纺织机研究室,专门破译走锭精纺机,卷轴纺纱机,以及珍妮纺纱机。
此时的泰泰正在百无聊赖地坐着,看着女职工在发呆。不时地在吐泡泡,摸鱼,样子怪模怪样。而旁边的小西正在埋头苦干,不断打着算盘,啪啪作响,可怜巴巴的样子。
郑轩捏了一下泰泰柔软的脖子。
“相公,好无聊呀~”泰泰扭了一个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撑着下巴说道。
上两个月前,因为开始不走私人口,导致隔离区的人流稀少,大部分人也就处于半失业状态。
刚好最近开了一个纺织厂,那些妇人又被调来此地,继续干活,工资也不变。并托红姊的福,调来几位得力干将。
泰泰也是随着过来,当看厂的管工,但确实只是看厂的。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无需自己处理,因为下面的老妇人太强了,包办一切,泰泰只是在这里挂个空额。
郑轩翻了一个白眼。
心想,你当然无聊,一副老板娘的模样,什么都不用自己干。最后拍了一下她的头,准备视察一下纺织厂的情况。
“对了,小叔子刚走你就来了。”泰泰又跟着道。
“他来这么干嘛?”郑轩狐疑地看了一下泰泰,满脸好奇。
泰泰只是把眼珠子瞄了一下旁边的小西。郑轩也就“哦”了一声,心照不宣,心想老爹有后了。
“我差点忘了。”泰泰呆头呆脑地敲了一下小脑瓜,“那个棉花快要用光了,最多半个月就该停工了。”
此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小西立刻抬起了脑袋,两眼泛光。似乎在说,唉,我的腰;唉,我的脑壳;终于能放假了!
“嗯?这么快,我可是进了四十多吨的棉花。”郑轩疑惑问道。
这些可都是荷兰,美利坚商人运过来的。大清市价,一斤棉花在90~125文左右。但美洲奴隶庄园的生产的棉花,一斤折合铜钱也是30~60文左右,里面还包括运费。
这四十多吨棉花,也就四千多两白银,可不便宜。但对于美利坚奴隶农场主们来说,只是三百亩棉花田半年的产量,他们几乎跟白嫖一样。
黑人奴隶不需要工钱,管吃就行。土地都是抢来的,而且刚刚开发还很肥沃,只需要几英镑即可。
“当然快了,你买回来这十几台纺纱机,一天能有一千二百斤锭纱。加上零零碎碎的纺纱机,一天怎么也得有一千四百斤纱锭。”泰泰依旧双手撑着下巴道。
“这……”郑轩摸了一下脑袋,“就有些难办了,下一次的红毛过来,需要七八个月时间,看样子只能将工厂休息半年时间。”
现在只有购买印度生产的棉花,不过价格偏高了一些,还没有美利坚的奴隶棉花便宜。
“可以试试香蕉树,树丝也可以织布,反正都没棉花,不如用来纺织香蕉树。”泰泰提议道。
这可是泰雅人的传统,不,几乎是整个台湾番民的传统。就连琉球也是如此传统。
郑轩若有所思点点头,这想法似乎不错。在这里可不缺香蕉树,几乎漫山遍野都是。而且对于高山族人来说,香蕉树就类似于亚麻。
如今因为亚麻棉花在宜兰推广,很少有人使用香蕉树。而且他自己也没有习惯用香蕉树织过衣服,不免会陷入不是主流就不是好东西的想法。
“可以,那就试试吧。”郑轩也是多少有些好奇,算是瞎猫碰死耗子。
泰泰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甜得入心,撸了撸自己的衣袖,然后蹦蹦跳跳地跑了,完全没有看厂管工的样子。
小西也在一旁摇头晃脑,无力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因为没有停工这件事而感到不高兴,只好机械地打着算盘,管着账。
郑轩也跟在泰泰的后面。
确实,自从嫁给自己之后,就几乎没怎么见过她织过衣服。毕竟经常被自己抓去干活,也没闲着,而后逐渐忽略她会织衣服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