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开始不跟着闹出来干活,不会引起注意,问题是这些事我都干了,所以他们难以接受的。再加,那天晚上明明放走厂长,却死不承认,心里火气更大,又发不出来,现在好了,不声不响的我们就去了零工市场他们就到出气口,把矛头对准了我。
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我们收工晚,回来,正是宿舍楼的人吃过晚饭在外面聚堆的时间。在我印象里,那年冬天除了早上,其它时间不算冷,是个暖冬,有很多暖和天气。这就给他们聚堆提供了条件。他们聚在楼头,不知从谁家扯了电线,按了大灯泡,把下面照得雪亮。这是回家的必经之路,走到这儿,就开始嘲弄我们,有人说:“贾清,我看今天你累得不轻,挣得不少吧?”也有人说:“吴玉花,你口袋鼓鼓囊囊,怕是钱多的放不下吧?”我们赶紧走。他们又笑,笑声一直追在身后,赶都赶不掉。因为自知理亏,我总是笑着打招呼,就是过去了也回头笑,就是这样也不管用。
不知笑他们还是笑自己。
要在平时没人敢这样说吴玉花,她发起脾气来很大,大家都知道,不是不说话,一旦说出来能噎死人,谁也受不了。不过,那段时间,连我也发现她脾气好的很,和以前相比换了一个人,但我并没太在意,认为也许下岗了,成天为生活担心,没那份精力发脾气了。以后才琢磨出来,吴玉花真不是一般女人,能忍的忍,不能忍的也能忍,可能从那她就开始寻思自己干了,脾气这才变好了。
“几句冷言冷语算什么……”
肯定这么想。
可我并不知道,她也没说,这是后话。
当时大家所以不怕她,一是她脾气变好了,二是这件事他们知道是我们不对他们对,这才变得肆无忌惮,就是说我们犯着众怒了!“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不但不拾柴禾,还往外抽柴禾,人家笑话几句也是应该的。
再说,就事情本身来讲我们自已也有责任,开始的不算严重,也就叽叽喳喳,从干粉刷刮瓷开始才厉害的。刚开始,由于没经验,干活时不带别的衣服,就穿一身衣服。干完活一身白点子格外扎眼,好像故意示威似的:我们已经开始挣钱了,你们还在这里瞎忙活,忙吧、忙吧,反正忙下来我们那份也少不了!
他们肯定这么想,我们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可经过被嘲讽过几次之后,才知道后果所以这么严重,都是不换工作服惹的祸,就开始穿工作服。把干活的脏衣服、工具等装进包里背着,大的工具放在市场里不带回来,穿着干净衣服出门,纸牌也摘掉了,到市场里再绑上,一个人推着车子先走,另一个后走,回来也一前一后。
虽然大家都知道还去干活,因为没真凭实据,冷嘲热讽也少了。
这件事所以这么狼狈,肯定和我一块抓厂长的那人有关,他在背后说了不少坏话。但不想追究,那件事毕竟是我有错在先,这是下岗那年冬天的事。
只是直到今天都有些纳闷,收拾房子一般都在春天,秋天,冬天粉刷的人为什么这么多呢?
可能快过年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