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的敲击着,见我上车后,递过了纸巾。
“我他妈没哭,不要纸。”
“我又没说你要哭,我是让你擦脸上水。”
我双眼瞪着安沐,抓起纸巾,胡乱的擦了一把,然后将纸巾捏成球,掩盖此刻的窘迫与落寞。
让我不解的是,安沐在我上车后并没有急着开车,而是看着后视镜中立在雪中的慕青,直到她朝着那辆红色宝马Z4走去,确认她上车后,这才挂上档,踩下油门。
……
车子缓慢的在雪中前行,随着这场如约而至的冬雪,这也意味着这个秋天轻盈姗姗的离去。我忽然觉得自己曾经那狂热的心,好似被这场雪覆盖了,在沉默的车厢中闭上了眼,试图去聆听那一片片泛黄的秋叶,在岁月的间隙中,随风舞动,习习飘落,轻轻的掠过坠地的声音。可遗憾的是,我并没有听到……
耳边渐渐停歇的喧嚣,提示着街市在这时已经离的很远,我微微开了点窗,保持冷风一直吹拂到我。
“安沐,我觉得你是对的!”我眼睛盯着雨刷,平静的说道。
“哪里是对的?”
我重重舒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刚刚直接离开,她可能在雪中站一夜。”
冷风吹乱了安沐的发丝,她只是轻轻的别到耳后,也没介意我开窗这件事,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还是很在意她,有时候,勉强自己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可是即便无奈,也都甘愿赴汤蹈火,我只是站在理性的角度,帮你作出你没说出口的选择罢了。”
我将车窗关上,又拿出抹布擦拭着玻璃上的雾气,于是,本来模糊的视线,又在我一次次的擦拭下渐渐明亮起来。我盯着树上凋零的落叶,坠下了一地孤独,然后被埋在雪里,就像那些盎然的时光,俏然远去。
我的记忆,不再是淡淡的芬芳,它已经像那杯香芋奶茶,被我打翻,洒落在了站台,任雪覆盖……
……
车子开的很慢,回到家已经是天黑。我将包仍在一旁,倚在沙发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不言不语,心好似经历过万般撕扯,变得破碎不堪,在这个寒冷的气温下慢慢腐烂。
一阵阵的孤独、无助与失神,使得我渐渐有了一丝困意,我起身关了灯,重新又蜷缩到沙发里,好似被全世界遗忘。在这个温暖的角落里,本该感到暖意的我依旧孤独茫然,在这种难以拯救的孤独与迷茫中,我睡着了。
梦里,我好似又回到了那个已经被光和影所笼罩的站台,可我却在意找不到站立在风雪中的慕青,那昏黄的街灯根本没有实质性的温暖,让人感觉不到光影的温度。
我在跌跌撞撞中奋力的寻找,可是眼前的画面却越来越昏暗,直到我完全迷失在漆黑的夜里。我嚎哭、我呐喊、我像被掏空了一般,却无人问津。慢慢的,我笑了,笑这让人嘲讽的爱情,笑这变幻莫测的爱情……
慢慢的我的身体开始僵硬,变得寸步难移,我像是找到了自己的结局一般,轻轻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可就在闭眼的那一瞬间,一阵阵‘轰隆’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接着四周火红一片,站台慢慢重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伴随着火光,一个冰冷孤独的身影站在了我面前,她轻轻的唤着我,我像飞蛾一般朝她奔去,却触摸不到,火光太刺眼,我看不清她是谁,我的梦在雪里燃烧了……
我在梦中呼喊挣扎着,直到一阵敲门声将我从梦中惊醒,此时我已经一身虚汗。我艰难的起身,穿过院子,打开了门。
安沐抱着萨摩耶,尴尬道:“我那边地暖好像坏了,房间太大,空调开了还是太冷,你这边怎么样?”
我捏了捏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之后,说道:“你那边常年无人居住,暖气公司换管道时,早就绕过你了,你要是不介意今晚就在这凑合,隔壁小房间你自己收拾一下。”
“你这的确挺暖和的,我回去收拾东西,等过两天就去找暖气公司解决,不行就去多买几个电暖器。”
在安沐走后,我又窝回到沙发中,陷入一阵阵失神,脑海中回想着那个冰冷孤独的身影,可却看不清她的脸……
……
安沐提着一套床上用品,在和我打了声招呼之后,便独自走到小屋整理去了,而我脑袋越来越晕,竟然懒得说一句话。
整理好床铺之后,安沐在我身旁的沙发坐了下来,和萨摩耶玩着,突然心血来潮的问道:“钱辰,你上次说小雪这个名字很伪娘,那你觉得什么名字好听?”
我拍了拍额头,让自己清醒些,好气又好笑的说道:“狗狗是你的,你决定吧,不过我觉得还是换一下比较好,这名字太那啥了。”
其实,在不知不觉间,安沐已经养成了和我商量一些事情的习惯,开始慢慢学着征求我的意见,我们好似成了相处了许多年的邻居。
“好,那我想好再告诉你!你今晚想好吃什么了吗?”
“我没胃口,你想吃什么?”
安沐应了一声,说道:“我也不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