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寒冷而情不自禁的跺着脚,带着一种被当面揭穿的羞辱感,冲着电话怒道:“你真行,玩我?”
苏溪好似很反感我吹出的牛逼,语气中带着不屑说道:“不说了,你不是准备吃饭,待会再去吃烧烤吗?”
我盯着对面的苏溪,哪怕中间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好似依旧能看到她止不住的笑容。
带着怒气穿过马路,我冲进牛肉面馆,在苏溪对面坐着下来,愤怒夹杂着谎言被拆穿的羞愧,使得我表情阴晴不定。
苏溪轻轻喝了口牛肉汤,问道:“没吃饭就没吃饭,坐在这干嘛,吃什么自己去点啊?”
“我……没钱!”我将没钱两个字说的很迅速,几乎让人听不清。
“啊?”
苏溪的明知故问让我丢掉了耐性,我手指在桌上敲得噼里啪啦响,道:“你瞎啊?你没看到都是先开票,凭票取面吗?”
“我知道是这么回事啊!所以呢?”
我看着周围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都在打量自己,忽然收起气势,低声哀求道:“借十块钱,我想来一碗面加四个鸡蛋,成吗?”
苏溪咬着嘴唇,表情复杂的看着我,可这种复杂却被周围的客人误以为是幽怨,纷纷要替美女抱不平似的,面露不屑之色看着我,以为我要把美女怎么了。
片刻,苏溪很实在的从钱包中抽出一张十块钱,说道:“记得还我!”
……
从牛肉面馆走出来,我一脸满足,苏溪又提醒了一下我,道:“我先回去了,记得吃烧烤。”
“你还打算提一辈子啊?”
苏溪没有理睬,重新系好围巾,问道:“你住哪,打算怎么回去?”
“坐车或者步行都可以啊!”
“好啊……”苏溪说完欲言又止的看着我,半晌问道:“不过你有钱吗?”
我手指交互打着圈,厚着脸皮道:“我本来想散步回去的,这不遇到你了嘛!美女,再借我20块钱如何?”
一切似乎都在苏溪的预料之中,这次她直接抽出一百,说道:“我准备回去了,待会吃烧烤什么的,不一定遇到熟人了,记得还我,否则,我会拨打这两笔钱加起来的三个数字。”
我点了点头,苏溪没有再叮嘱什么便转身离去,而我却因为身边忽然少了个说话的人而有些空虚。我曾经在心中无数次憎恨过这个女人,她的出现使得我在惨遭爱情变质的时候,事业又滑铁卢。而今天一系列的行为,又让我不知所措,我不愿去憎恨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慕青的背叛……但我轻易也放不下,所以,在我摸不清她情绪的时候,只能将她的行为定位成“人性的救赎。”
……
寒风带着兰州空气里特有的干燥气味,“呼呼”的向北方吹着,而月光却轻佻的挑逗着疲倦而匆忙的行人,裹着霓虹一同倒映着黑夜中最虚幻的世界。此刻在黑夜中的人,收起了笑容,虽一脸疲态,却也庆幸黑夜让自己不用再带着面具生活。
我仰头看着这清冷却真实的世界,幻想着心中那条河流,如坚冰一般的它快速的融化着,变成流水滋润着这座干燥了很久的城市……于是,在我短暂的忘却人性的虚妄之后,一切变得是那么的柔软……
……
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路上正处于下班高峰期,路况不是很好,于是一点也不意外的被堵在路上,无聊中,散了一支烟给的哥,让他打开车载音乐,播放了一首郑钧的《流星》。
我很喜欢这首歌,‘幸福的河流’也是从此歌中得来,不由得轻轻的跟着哼:
“……我许个愿,我许个愿保佑,让我的心凝固,在最美的时候,情愿缀落在你手中,羽化成黑夜的彩虹,情愿不再见明媚的天,幸福、跳进你的河流,一直游到尽头……”
唱着唱着,我的眼角忽然湿润了,车水马龙的世界忽然让我觉得疲倦。从前也是这样,忙完了一天,我开着那辆价格并不昂贵的奥拓,下班堵车时,带团一天的慕青会在这堵车的时候,疲倦的伏在我的肩头,安静的听我哼唱着这首《流星》。她说在我的歌声中能包容生活中所有的不快、委屈、物质的贫乏……
我捏了捏鼻梁,试图缓解眼角的酸楚,却在一刹那,看到了所有虚妄的幻境真的幻化成了歌词中“黑夜的彩虹”。我和慕青坐在那彩虹之上,看着日出,黎明到来时的光线便洒满了我们的脸,太阳便真切的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它是那么的圆润,仿佛预示着一种圆满……
……
回到17号住宅,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慌,此刻安沐的气消了没?
站在大门口,犹豫了许久,我还是决定发一条骚扰信息,试探一下安沐的态度,给她发了一条信息:“我在西关十字,没钱打车了,坐在路边了,你自己看着办!”
发完这条信息,我并没有回住处,生怕安沐出来。于是,抱着这个想法,便陷入了忐忑的等待中,如果安沐气消了的话,她应该会回复一条关心一下,或者马上下楼到车库取车,然后打开门,边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