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的夜晚,黑蒙蒙的一片,看不见星星的踪影。站在高处望去,黑压压的楼房连着天,稀落的亮着。
远处几盏昏黄的灯,如呻吟般微弱。仿佛这昏黄色灯光比那黑暗来的更诡异,可我偏偏被这片诡异包裹着,似乎很容易就能冲出去融入黑暗,却又发现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就在我闭目入神之时,两束强光从远处撕开黑幕,闯进我视线,然后在我身边停了下来。
“喂,上车!”
我暗暗发誓:既然你敢回来,就死定了……
处于黑暗中的我悄悄的将怀中的小黄鸭拿了出来,却没有说话,双腿已经完全冻得麻木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装死进行到底。
车上的安沐见躺着的我半天不动弹,不由得将车子掉了个头,车子前大灯强光如同白昼的照着我,她自己则在车子里静静的刷着新闻。
我流着清水鼻涕,呈一个C字型蜷缩在石墩旁,见安沐久久不下车心中不由得恼怒起来,犹豫了一阵子,决定牺牲小黄鸭……
我稍稍使劲捏了下小黄鸭,接着便是鸭子的一连串惨叫。
“嘎~嘎~”
听到鸭子的叫声,安沐迟疑了一会儿,推开车门走到我面前,用脚踢了踢我。
此时地上蓄谋已久的我猛地跳了起来,也不顾揩去鼻涕,黑暗中怒不可遏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把抓住她胸口的衣服,将她压在了车上,力道大的让她丢掉了手中的袋子,包子豆浆撒了一地。
“松开,骗子…”
“闭嘴,是你教我的!”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安沐压在身下,粗暴的扯下她身上的羽绒服骂道:“你个疯女人有病吧?为什么傻逼似得把我扔在这里,脱了你衣服,你TM就知道道我在这有多冷了。”
安沐挣脱了我,冷言说道:“难不成你还理所应当了,你觉得我有什么义务开车陪你逛?”
“你冥顽不灵!”
“生活总是以一种最残酷的方式,告诫着我们不要以心示人。”安沐寸步不让,眼神充满坚决的说道。
我野蛮的将她双手撑开,压在她的身上,吼道:“你嘴不是很厉害吗?天大地大,你倒是叫啊!”
安沐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世界陡然寂静了下来,除了心跳声和呼吸声,再也没有一丝杂音,我和安沐互相对望着。
我这结结实实的一压,却如遭电击一般,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即使隔着几层衣服,都能感觉到安沐那胸部的绵软。原以为她会本能的做个躲让的动作,或者闭眼尖叫,没想到她依旧冰冷的看着,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两人就以这么一个尴尬的姿势对峙着……
……
车内灯光微微照在安沐脸上,她满脸惊恐,眼中略泛泪光,发泄之后的我意识到自己过分的行为,侧过头又看了看地上的包子,一时间不知所措。
直到听见鸭子叫,我这才找到说辞,松开手说道:“你是来取小黄鸭的吧?它在那,你把衣服穿上我给你取。”
“你个混蛋!”安沐怒视着我,美目中隐有泪光,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道。
因为慕青,我在不知不觉中得了一种病,见不得女人哭泣。拥抱,亲吻,缠绵……没有一样可以作为这种病疗伤的药片……
我蹲在一旁,点燃一支烟,用沉默对抗着尴尬的时间。事实上,我再也禁不起任何感情上的折腾,难愈的缺口绑架了所有的跃跃欲试,使得我成为命如纸薄的俘虏,没有左右的权力,没有反抗的能力,仅存的是呼吸的用力,这是我作为一个的下场,是咎由自取的惩罚,一点不值得怜悯……
许久,我依旧以一种胡搅蛮缠的方式对着安沐,这样才能掩盖我此刻内心的惶惑不安,我假装怒道:“要不是你丢我的包,摔坏了我手机,我怎么可能干坐在这儿,你难道就这么无理取闹?”
安沐情绪似乎已经忍到了极致,穿起衣服擦了擦眼泪,从车里取出手机,拔掉卡,又格式化了一阵子,然后将手机丢给我。
“我不是要你赔,我是怕万一有什么紧急电话。”
对于我略显苍白的辩解,安沐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她这么就把手机赔给我,更显得我无理取闹。
装卡打开手机,一阵铃声打破了僵局,我看了看,是老爸打来的,在接通之前在安沐面前晃了晃,示意我没撒谎。电话那头老爸关心问道:“钱辰,在家怎么不吃顿饭再走,钱的事你不要着急,别委屈了自己。”
“爸你放心吧,注意自己身体,手术按时做!不说了,我先忙了……”
挂完电话,我将卡拔出,又将手机放到安沐身旁,我整理好东西,独自一个人往远处走去。
……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往前晃荡着,黑夜之中,我像失了明的一般机械的朝前走着。我一边走,一边想把一些事情想明白,可越想越混乱,于是我也越来越焦躁,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宣泄,这种感觉,再次让我感觉到,整个世界好似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