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和搬家的两件事,让我失去原本好好吃顿晚饭的念头,最终以一碗泡面凑活了事。
黑暗中,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阵无助的失神。在慕青搬离后,我也终将离开这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多实质性欢乐,却又不舍的地方。我有些不甘心,怎么说呢,我们曾经都幻想过很多种爱情,那是那个年纪里最丰盛的晚宴,每个人都在自己绘出的布景里以梦的方式欢笑着,推杯换盏着,继续奢望着,谁都不曾离去,也不会离去。
可笑的是,我们学会了相遇,却没有人教会过我们如何面对分别,梦醒的时候我们已是酩酊大醉,甚至不曾挤出一个微笑,还来不及告别,就这么分别了。
我们开始图谋起悲伤,每天在长夜里奔跑,只为在天亮前精疲力尽,逃避天明时充满光亮的生活,做上一场第一次遇见她(他)的梦。
这两年来,我每天都假装自己过得很好,假装很高兴,假装谁都没离开过。却在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面前,回忆起所有的画面,再一一说出再见。在经历了所有伤痛之后,我终于学会了道别,却不再说情话,只说谎。
……
次日很早,我便从浅睡眠中醒来,一番精心收拾后来到熟悉却又陌生的公司,今天也会是最后一次。
办完了离职手续,夏韵走了过来,开玩笑道:“第一次上班没迟到!”
我轻描淡写道:“总不能一直迟到啊!今年第二次跳槽了,我爸要是知道了,心脏非得气出个好歹不可!”
夏韵似乎料到我会这么说,用一种懂我的眼神看着我,继而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走开,搞得我一头雾水。
又收拾了一阵子,在我还没离开办公大楼时,手机便收到了四条微信转账的信息,每笔一万元。我回头看向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的夏韵,她朝我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消失。
桃色让我被解雇了!
……
走出大楼,我忽然有一种落魄的感觉,短短的几天,我仿佛一无所有了。
目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重新找一个租住的地方,否则我甚至不敢确定下周的我是否露宿街头。
步行着穿梭在老式居民住宅区内,我渴望找到一个价格低一点,面积稍微大一点的房子,以至于让我自己还有一些自欺欺人的余地,哪怕慕青哪天回来了,我要让她知道,她走后的这些日子,我过的并不算狼狈!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在经历了与十几个房东歇斯底里的协商后,终于找到了一家较为满意的出租房,一千五一个月,但是业主给出的硬性条件是必须一次性缴纳一年的房租。
我并不敢确定我下一个工作的地点在哪,并且是否长期待在兰州,因此我有些犹豫起来。人最怕产生犹豫不决的念头,因为它会彻底扰乱你的思绪和计划。
最终,我只是和房东协商,先网银转账五百做订金,一个星期之后给他回复。
……
从西关十字地下商城购置了一些生活用品,我穿过地下通道往停车场走,却听见了一个辨识度很高,很熟悉的声音,不禁侧过头去寻找声音的出处。
在一个光线并不太好的咖啡店门口,淡蓝色的灯光流转着,即便我看不清楚她的脸,但从歌声中立马认出了她。
我凑上前去,拨开了围观的几个人,冲着安沐问道:“为什么在这儿,不回家呢?”
安沐摁住还在发音的吉他弦,抬起头看着我,继而又低头继续拨动琴弦,唱着伍佰的《断肠诗》。
她依旧冰冷的自我保护着,对我形同陌路人,用冷漠保护着自己,尤其是我这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渣。
我从方便袋中取出一瓶水放到她的身旁,却不想她一脚踢开,继续用一种平静另类的演绎方式,唱着伍佰这首极其伤感的歌曲。残酷的现实,在每个人心中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流过泪,流过血,但从安沐的歌声中,我仿佛看到了依然振作的白鸽,掠过白云高唱着活下去的坚强……
待她一曲唱完,我商量道:“能不能给我一个展示的机会?”
安沐顾不上感谢叫好的众人,直接对着我说道:“不欢迎你,请你有多远滚多远!”
我怒视着她,争辩道:“你在这唱歌,别人能听,我凭什么不能听?”
安沐收拾着东西,不愿与我再继续纠缠下去,而周围的人渐渐也对我产生了情绪,甚至有些人大声的谴责起来。从安沐合起来的吉他盒上来看,她在这唱歌似乎并不是为了钱……
说不通,我又一次选择粗暴的从她手中夺过吉他,然后迅速的调试。
安沐气的大叫道:“钱辰,你就是个畜生……”
她气愤的捶打着我,而路人在我凶悍的目光中,虽然谩骂着却不敢上前……
我闭着眼睛,不顾背上传来的疼痛,敲打着吉他板的同时,又拨动着吉他的弦,许巍的《曾经的你》便从我指尖发散了出去,我的心也随着旋律颤动着,这首慕青每次听完都会给我拥抱、亲吻的歌曲……
“曾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