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茜的前夫突然改变主意,要求更加细致地划分财产;黛茜叫停了民宿的装修计划还在电话里说房子有产权纠纷;昨天找她要章安仁的联系方式。
把这三件事联系起来的话,线索就清晰了。
蒋南孙看向身后,脸上满是不解。
如果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林跃知道那几个人在谈什么,但是毫不在意,他跟莉莉安在讲另一件事。
“爱是付出,是对方过的好就可以了?”林跃说道:“这就是你对王永正的看法?脑子烧坏了是吧?你认为他优秀,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身体、金钱、精力,即使他甩了你,你也会告诉自己这是对的,爱一个人就该如此。那么那些追求你的一般人,也是这么想的话,一级一级传导下去,到了社会底层你连正眼都不会看的屌丝、恐龙、卢瑟儿身上,有谁会心甘情愿为他们付出爱吗?所以这种情感剥削和资本剥削的本质是不是一样?这种看似正确的说法,就像进化论,合理化强者主导一切的丛林法则,与其说是一种傲慢,不如说是洗脑,在以金钱和权力构筑的金塔外,再添一层情感歧视,精神控制。”
莉莉安怔怔地看着对面理智且冷静地分析问题的男人,想反驳吧,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每个女人心里都住着一个让浪子回头的大理想,就像很多男人都有一颗劝失足女从良的心,无论是母性使然,人生成就感,某种情结什么的,总之她们像扑火的飞蛾一样冲上去,而最后的结果呢,绝大多数成了前女友,而浪子还是浪子。”
说完这句话,林跃站了起来,在莉莉安略带诧异的目光中走到那几个韩国女留学生的餐桌前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叽里咕噜一通听不懂的外国语,几个人笑嘻嘻地端着餐盘离开原位,过来跟她挤一桌。
什么情况?
周围的食客全懵了。
章安仁挖王永正墙角?还挖成功了?
一些人看过去,脸上是玩味的笑。
还有一些人毫不掩饰内心的幸灾乐祸以及讽刺。
因为王永正其实并不正,他能考上建筑学院的博士生,最大的依仗不是分数,是他的外籍身份。
是的,这货根本不是中国人,是意大利人。
而他挤占的名额,本该是一个比他分数高很多的国内学子的。
“艾拉。”
王永正寒着脸叫韩国大波浪的名字,换来的却是邀他过来吃饭,还问他要不要今天晚上一起去KEECLUB嗨。
朱锁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她们不是你的后援团吗?这么快就叛变投诚了?我要是你呀,一定过去把她们抢回来。”
王永正往餐桌上一趴,枕着手臂望蒋南孙说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后援团的妹子加起来,也没一个人对我重要。”
朱锁锁露出一个“你可真行”的笑容,对王永正时刻不忘泡妞的心思和油嘴滑舌很无奈。
不过这份无奈很快被愕然取代。
林跃一边应付花了两个小时在网上认识的几个韩国妹子,一边在心里吐槽编剧和导演中后期洗白王永正的操作是多么扯淡,他们是要表达什么呢?鼓励小姑娘去拯救海王吗?一个有能力的玩世不恭的富二代会为一个女人变得专情、稳重、可靠?无数事实证明,不过是送一血上门。
当然,宁舔富二代的脚,不做穷小子的掌心宝,已经是女性向都市剧里的标准三观了。
“章大哥。”
来自身后的呼唤将他的思绪拉回显示,扭头一瞧,居然是朱锁锁的表哥骆佳明,没想到他直接找到学校来了。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我想赚钱。”
“想赚钱就对了。”林跃说道:“粗茶淡饭,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是不错,但是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要么你有躺平后不畏世俗眼光的觉悟,不结婚不生子,视金钱如粪土,单纯而快乐地过自己的小生活。要么你就挖空心思努力赚钱,做出一番为人侧目的事业。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面对会所里那些好看的姑娘,你还会想带她们出火坑吗?”
骆佳明摇了摇头:“不会。”
“这说明你成长了。”林跃说道:“来,跟她们打个招呼,莉莉安、艾拉、孝恩、知惠……”
几个韩国女孩儿笑着跟他挥手。
林跃冲他眨了眨眼:“晚上去KEECLUB,教你的第一课是不要总是幻想保护女人,第二课嘛,叫玩得起放得开,相信我,每一个男人体内都住着一个渣男,你会成功的。”
“骆佳明!”
声音响起的同时,一只手抓住了骆佳明的胳膊。
是朱锁锁。
“这么多天你去哪儿了?知道舅舅和舅妈有多担心你吗?走,跟我回家。”
“小锁,你放手。”
“放手……”
“放手!”
骆佳明用力摔脱朱锁锁的手:“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想做什么,要做什么,该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家我会回的,但不是今天,爸妈那边你不用担心,刚才我给他们打过电话了。”
不卑不亢不讨好,不骄不躁不畏缩,这样的骆佳明,她还是头一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