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跃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来到楼下大堂。
小二正在往下搬门板和搭在餐桌上的长凳,见他一脸萎靡的样子直乐,不用想这位爷昨天晚上一定是干多了,搞不好整宿没睡。
肩膀都伤那样了还不消停,唉!让人怎么说呀。
不过仔细想想,换成是他,守着那样一个大美人,这一晚上也消停不了。
“笑什么笑?我脸上有花吗?”林跃在一张整理好的餐桌旁边坐下,端起中间的茶壶倒了杯隔夜茶灌嘴里。
“这位爷,昨天晚上没睡好吧,瞧您这黑眼圈儿……”
林跃一瞪眼,抄起杯子作势欲泼,吓得小二赶紧住口,嘴角噙着一抹坏笑钻进后堂。
确实,昨天晚上没睡好。
得亏早些时候开了两回荤,不然绝对憋不住。
9CM吧,用是够用了,可是对妙彤的感情不像对丁白璎、丁翀,他觉得还是郑重一点,认真一点,照顾女方感受一点比较好,最起码……再等等吧,所以昨夜睡在床上,他挺老实的,最多抓抓她的手,理理她垂到眼前的发丝,没做更出格的事。
过去差不多半个时辰,妙彤才从楼上下来,洗漱完毕后坐到林跃身边,俩人找小二要了几根油条,两碗淋了香油和芝麻的米粥,对付完一顿早餐。
又过去半个时辰,林跃将妙彤送回家,着两名番役看护,一个人前往东缉事厂衙门求见魏忠贤。
或许是因为送鸟儿送到老家伙的心里,把他当成了心腹,一进门就看到魏忠贤坐在客厅西边房间的朱红色大圆桌后,面前摆了好几盘吃食,小小的蒸屉里放着儿掌大小的包子,旁边的碗里是漂着油花的馄饨,再那边是豆汤、花卷、蛋羹和芝麻烧饼,配着清淡的小菜,还有一盘杏仁豆腐和油炸过的小咸鱼。
魏忠贤提着筷子点点前方食物:“吃了么?”
林跃摇摇头。
“过来吃点。”
“属下不敢。”
“叫你过来你就过来。”
“谢厂公。”林跃走过去坐下,用筷子夹起一个小包子放进嘴里。
魏忠贤的吃食都是尚膳监调配的,基本上跟熹宗一个级别,哪怕是最简单的早餐,食物的卖相和味道也比外面的店好了不知道多少,就说这小包子的面皮,香弹软滑,一口咬下去便知道才出锅不久。
“那只鸟儿的事,你办的不错。”
“厂公谬赞,都是属下份内的事。”
魏忠贤伸出手,后面有小太监送上一条干净手帕,他接过来在嘴角蘸了蘸,完事才注意到林跃左臂缠着绷带。
“肩膀怎么了?”
林跃说道:“禀厂公,昨天夜里有人把属下诱到城外行刺,还好属下机警,只是挨了一刀,没有丢掉性命。”
魏忠贤一挑眉头:“有这种事?那人为什么要行刺你?”
林跃说道:“我想是因为属下最近一直在调查郭真和北斋的事。”
“是有什么发现吗?”
“禀厂公,有。”林跃顿了顿说道:“凌总旗遇袭的那间院子就是郭真买下,得知这一情况后,我带人又搜查了一遍郭真的住处,发现一封北斋约他前往金陵楼见面的信,据送郭真去金陵楼的内官说,人进去不久便发生了命案,金陵楼内掌柜、堂倌、厨子无一幸免全都死亡,而郭真却不见了踪影,然后便是锦衣卫百户沈炼麾下小旗官编排厂公,凌总旗率众拿人,却被短刀蒙面客在沈百户眼皮子底下把人就走的事。”
“在调查进行的同时,前往料理北斋的沈炼遇袭,但是过程很蹊跷,事后裴纶查问永安寺的静海和尚得知,沈炼收藏了不少北斋的字画,所以我们怀疑沈百户故意放走了北斋。”
“在这之后,郑掌班奉厂公谕令调查内官监造船文书,当晚便发生了案牍库失火的事情,疑似重伤凌总旗的短刀蒙面客所为。第二天我去查验被烧文书,发现沈炼和郭真早在八年前便认识,于是到陆千户那里交底,让他配合捉拿沈炼,然而没有想到的是,陆千户派去监控沈炼宅邸的锦衣卫全部死亡,属下也险些中了敌人的圈套死在城外。”
魏忠贤看着他说道:“事情挺复杂呀。”
林跃说道:“属下怀疑锦衣卫百户沈炼、郭真、北斋、殷澄、短刀蒙面客是一路人。金陵楼发生命案那晚,沈炼和短刀蒙面客唱了一出双簧,救走了殷澄,然后躲到听闻厂公要查宝船案急于联络同伙商议对策却被灭口的郭真的院子里,而凌总旗遇害并不是殷澄要报仇雪恨,只是不想他调查沈炼。接下来的事……”
他微微抬头,眼睛斜向上瞄了魏忠贤一眼。
老家伙眼含精光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林跃离席,躬身说道:“属下怀疑皇上落水案并非意外,而是有乱臣贼子要加害皇上,金陵楼命案及之后发生的一连串事件,是那些人为了毁灭证据,阻挠调查所做勾当。”
魏忠贤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你可知如果你的怀疑是真,事情有多么严重?”
“属下知道,所以才来找厂公问询,这案子查还是不查?”
魏忠贤扭头瞄了一眼侍立在侧的小太监,挥挥手,意思是让他回避。
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