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心理训练和憋气训练算是比较新颖的训练手法,那么其余传统的训练手法则有些令人崩溃。
心理训练和憋气之类,甚至那些挑米粒的破活儿顶多就是烦,其实还是挺舒服的。
就拿“老僧入定”这种放松方法来说,跑完一次十公里,坐在树下来那么半小时的放松训练,还真的让身体事半功倍地放松下来。
很多之前说过的话都逐渐得到了应验。
例如阿戴排长在车上让庄严和严肃这两个射击尖子队的队员一定要买护肘,当时笑得还一脸神秘。
现在庄严算是知道了。
据枪训练还是那个据枪训练,和从前在教导队学的也没什么两样。
不同的是,时间增加了。
还有就是难度增加了。
在尖子集训的前十天里,庄严除了早晚的体能训练和中午的挑米粒之外,其余时间都在进行各种据枪训练。
对于一个已经参加过预提班长集训的老兵来说,回到新兵时代进行这种射击姿势的训练,听起来有些可笑。
不,但事实上一点都不可笑。
三种姿势的无依托举枪,枪口上给你放一颗竖起来的弹壳,如果弹壳落地,对不起,给你加十分钟,再落地又给你加十分钟。
别看是小小的十分钟,当你经过一两小时举枪训练之后,一秒钟你都觉得如同被人扔进铁水沸腾的大锅里煎熬一样难受。
从前在连队练习据枪的时候,总会和旁边的战友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那样会更容易熬过这种要命的时光。
但是现在不行。
你连呼吸一下都得小心翼翼,用张大炮的话来说,好射手一定要学会“像贼一样去呼吸”。
如果你想张口说话,或者身体有任何动作,扭头看看旁边战友之类,对不起,放在枪管上方的那颗弹壳就会叮当落地,然后就要面对张大炮的咆哮和挖苦,外加惩罚。
最让庄严哭笑不得的是,当所有人都熬过了弹壳稳定训练的考验之后,突然的某一天,正当所有人在靶场上据枪朝着远处的靶心瞄准时,身后突然想起了“呯呯呯”一串枪声。
二十个人,几乎同时被吓得从地上跳了起来。
回头一看,张大炮手里拿着一支81-1自动步枪,枪口朝上,还冒着青烟。
“你们起来干什么,谁让你们起来的?”
庄严忽然明白,自己上当了。
不,是所有人的都上当了。
“目标,1号高地顶上的大松树,时间3分钟,跑!”
张大炮根本没一点啰嗦,直接开罚。
一路跑,大家一路咒骂该死的张大炮。
这简直就是作弄所有人。
上了1号高地,摸到了那颗该死的大松树,又狼狈地往回跑。
3分钟,时间算的很精准,只要偷懒一点都会超时。
好不容易回到了靶位,张大炮又扯着那副大嗓门开始叫喊:“马上回到自己的靶位上,跪姿据枪!”
冲了一次山头,庄严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胸膛在不断起伏。
偏偏这时候,张大炮对倪浩文和彭强说:“去,给他们都放上弹壳。”
放弹壳?
狗日的张大炮!
庄严心里比苦瓜榨出的汁还要苦。
这不是要命嘛!
“注意调匀自己的呼吸,使用我教你们的方法将注意力集中再靶心上,把自己的心跳尽量降低,这样弹壳就不会掉了!”
庄严看着倪浩文将弹壳轻轻放在自己的枪管上,额头上的汗瀑布一样往下滴。
最难受的是,即便汗水流入了眼睛里,此刻也要忍住。
“你们是不是都在心里骂我是牲口了?”
张大炮似乎颇有自知之明,在队员们的身后踱来踱去,一边走一边说:“这是一种生理反馈训练法,记住,去了集团军参加比武,很多时候在靶场上是同时几个人进行同一个项目的比赛,如果你旁边的人枪声也影响到你,那么你就会自乱阵脚。”
说着,突然在庄严身后朝他大吼一声:“喂!”
庄严吓了一跳,手微微抖了一下,弹壳落地……
狗日的……
“不用我说了,自己直到该怎么办!”张大炮笑眯眯地指指1号高地……
庄严从地上站起,背上枪又开始跑。
张大炮乐不可支地走到张圯怡的身后,“哇”地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