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导队待的时间长了些,庄严其实在无意中已经染了点儿周湖平的行事风格。
周湖平的行事风格其实很鲜明——说一不二,雷厉风行,不按套路出牌。
这次,怎么惩罚方大宝和韩小北,庄严心里早有了分寸。
方大宝是老兵,说白了在管理上也得给点面子,不然他会跟你当班长的硬刚,然后破罐子破摔。
韩小北这人虽然犯错,不过态度尚好,说到底还是怕苦,而且胆小,这种兵就不需要揍了,何况人家好歹也是副政委的外甥,闹出点什么幺蛾子捅到上面去,连队要跟着遭殃。
其实,这班长也真的不好当。
尤其是带三班这种班,都是一帮没目标无追求的主儿,可谓是软硬不吃。
如果像徐兴国这种,入伍时候就已经在心底里发了血誓绝逼不回自己老家,要在部队干出一番名堂的兵其实最好带。
你不用怎么费心,他自己都能将自己训练成一个优秀士兵。
因为他心里想要的东西多,班长的评价对于他军旅生涯和未来前程都有很大的影响,所以听话又勤快,积极又谨慎。
可是,三班的兵可不一样。
这些个兵,几乎都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当兵不过是为了过来镀镀金,回家好找工作,又或者家里管不住,和庄严一样被连哄带骗送过来的。
这种兵无非就是混三年回家,没要求没追求。
三班唯一一个有追求,而且是极其远大追求和理想的就是当了快七年兵的曾建。
可是人家又是总部首长的司机,而且比兵龄,他比你还多几倍。
怎么管?
像方大宝、赵富贵、陈军、郭小丽这种,入党我不入,军校我不考,志愿兵我不转,纪律我也不犯,活儿我磨洋工,训练我装病。
军纪?
军纪没错是很严,可在和平年代里,你总不能因为我训练不好把我拉到刑场上执行军法吧?
还有就是总部三令五申说不能打兵不能骂兵,加上独生子慢慢入伍了,在家都是爹妈的掌中宝,来部队里,你要飞他一脚,他能跑到河边跳河死给你看。
这就是和平年代的兵油子难带的原因。
所以,庄严回到排房前,立即让其余人进去换好背心短裤准备训练,韩小北和方大宝两人留下。
“你们看来对对方的怨气都很大啊。”
庄严绕着两人走了一圈,说:“你们俩给我面对面站好。”
方大宝和韩小北先愣了一下,然后只好服从命令,面对面站好。
“站靠近点,别距离那么远。”庄严边说边将韩小北推到装大宝面前,直到俩人几乎贴到了一块,脸对着脸,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汗味,感受到对方的鼻息,这才罢休。
两个大老爷们,贴近到了这种地步,怎么都有些不自然。
正当俩人扭扭捏捏的时候,庄严抓起方大宝的手,又拉过韩小北的手,说:“来,握握手,好朋友。”
说着,又把俩人的手相互搭在了一起。
“握好喽,握好了,只需要站到熄灯号响起,握不好,松开一次手我加20分钟,你们自己选。”
方大宝看着比韩小北矮了半个头。
俩人这么一站,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韩小北像个瘦弱男生,牵着方大宝这么一个胖姑娘,嘴唇都几乎贴在了方大宝的额头上……
“班长……”韩小北自己都觉得忍不住要笑场了,说:“能不能离远点……他没洗头……”
庄严说:“没洗头就对了嘛!洗头了我让你们这么站还有意义吗?”
韩小北顿时一头的黑线。
方大宝的一双眼睛刚好对准了韩小北的下巴,那几根半茬子没刮干净的胡子就在眼前晃荡,让他不忍直视。
这天晚上,庄严带着三班的兵在操场上做手部和脚部的力量训练,偶尔回头看一眼排房门前的那“一对”。
在庄严的监视下,方大宝和韩小北痛不欲生地“深情对视”,可是又不敢分开。
每一分,每一秒,对俩人来说都是一种无尽的煎熬。
这事很快传遍全连了。
先是几个排长饶有兴致地走过来,就像参观蜡像馆里的蜡像一样好好观赏了一番。
排长戴德汉还笑嘻嘻地说:“方大宝,你干嘛不亲一口你女朋友啊?”
说完就笑,他一笑,几个排长跟着笑,最后就连连长张建兴都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