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
河北,高邑。
今年的雪灾,乃是近二十年以来最大。
在那呼啸着的北风中,大雪漫天飞舞,轻柔洁白。像鹅毛,像白花,如轻烟,如柳絮,纷纷扬扬飘洒在大地上,房屋树木都披上了白色的外衣。
雪,盖满了屋顶,马路,压断了树枝,隐没了种种物体的外表,阻塞了道路与交通,使天地溶成了白色的一体。
气温已然是极低了。
本就荒芜的野外加上暴雪使然,变得更加凋零,在那零下五度的环境下,哪怕是以耐寒著称的雪兔都失去了踪迹。
便在那皑皑雪白之中,有两人一马、在雪地中行进着。
马是黑马,很瘦,身上裹着厚帆布,脚上包了护蹄;而那两个人则是一男一女,老的是个七旬老头,看着挺老了,消瘦而憔悴的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皱纹,双手经历了长久的风霜,留下了厚重的老茧,干枯的下巴留着一撮巴掌长的山羊胡子;女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儿,生得极美,哪怕此刻笑着,绝美的脸上也会不经意地浮现出些许清冷,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气质。
此时,绝美女孩儿一双玲珑脚儿踩在一块头尾翘起的滑溜木板上,双手则拿着撑杆,在雪地上滑行着,由于身上穿了一件散发着淡淡金光的皮裘衣服,全然不觉得冷,迎风破雪,玩得不亦乐乎,偶尔还会冲身后牵着黑马艰难前行的老头大喊:“姓陈的,你别老墨迹,快点儿好不好!”
每当女孩儿这样喊,老头就总会宠溺地回应一句:“马上来撒,闺女你可悠着些,别摔着喽!”
然而女孩儿玩得兴起,根本不管其他,双手撑杆的速度越来越快,让得翘板好像一艘小船,在雪地上穿行着,留在身后的只有浅浅的一道划痕,但眨眼就被那鹅毛大雪给掩盖了。
不知道划了多远,渐渐地身后的老头和黑马都不见了,女孩儿将翘板停下,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处矮山的山脚下,四周围白茫茫一片,除了那些嶙峋怪石,和一些已经变得光秃秃、枝丫上挂满了积雪的大树,再也看不到多余的东西了。
耳旁,只有簌簌的雪花飘落声,还有那呼啸的风声。
“喂,老头儿!”女孩儿显然有些慌了,大声喊道:“你在哪,我害怕呀!”
周围已然有些峡谷的趋势,因此哪怕在那暴雪之中,她的声音依然形成了回音,绵绵地传了出去。
一连叫了几声,还是得不到回答,绝美的女孩儿更加惊慌,回头看了看来路,滑雪的痕迹已经彻底不见了,只好不敢瞎跑,来到矮山下,找了块背风的石头坐下。
虽然现在没了方向,但是女孩儿反而慢慢变得镇定,毕竟这半旬以来,她也没少乱瞎玩,迷路更是常有的事,可老头每一次都总能够找得到她,根本不需要她操心。
大雪依旧。
等了一会儿,女孩儿有些无聊了,同时又担心老头会看不到她,恰好经过了,于是又加大声调喊了一声:“老头儿,你来了没有呀!”
这不喊还好,一喊头顶上就传来了一阵轰鸣声,女孩儿抬头一看,顿时吓了个半死,原来是矮山上的厚重积雪,因为她刚才那些喊声让得内部产生了裂痕,最终演变成小规模的雪崩,几层楼高的大团血块眨眼间就砸落下来,将女孩儿压在了下面。
雪崩是可怕的,哪怕是眼前这一点极小的规模,普通人被压住的话,基本已经等于被大自然判了死刑。
也许是在死亡的恐惧驱使下,让得积雪底部的女孩儿产生了强烈的求生欲望,她在心底奋力呐喊了一声,柔弱的身体里,突然就绽放出了一股莫名的力量,破体而出,在她后背处交织出两只金光灿烂的巨大翅膀,强而有力地一扇,登时压在她身上的十几吨积雪,便尽数化成粉末震飞了出去,像天女散花般飘散开来。
天地间,除了原来雪下的簌簌声、寒风呼啸声,此刻已经多出一阵震耳的翅膀扑腾声。
长相绝美的女孩儿,凌空而立,白皙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种极其绚丽的纹印,彻大的双眼中也夹杂进了火红色的光芒。在她身后,一双巨大翅膀向往扩张着,散发出了璀璨金光。
远处正在牵马前行的山羊胡老头,见到前面白茫茫中那一丁点亮光,顿时一双老眼便睁圆了,随即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了浓浓狂喜,哈哈大笑道:“金凤现,火髓出!天佑我闺女啊!”
与此同时。
广东省,迪州市。
不同于北方的漫天大雪,南方地区今年的冬天还是一如既往的适宜,十多度的气温让人只需添上一两件略厚的外套就能出街了。
天上织集的乌云缓缓散去,终于露出了久违的阳光,仿佛连带着人们心头的那层阴霾也都一并消失了。
市中心附近,一栋破旧的待拆民房中,传出了阵阵争吵声。
“于梦甜,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肥头大耳、身材臃肿起码接近两百斤的中年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女儿,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