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岭,是位于大梁帝国塞外的一个郡城,所辖共计六县十八镇,是归属于粱帝国最北边的燕岭洲。
这里原是大梁与沙池国边界上的普通关隘,但由于近些年来,通过兼并周边的部落小国而强大起来的沙池国,逐渐抛弃了之前与大梁的从属地位,开始不断的对大梁边境进行袭扰。因此大梁也将北部的防御重心逐渐迁移到了这里。而横岭也借着此番契机,迅速的发展成了一个有着内、外两个城区的边塞重镇,与独山郡一左一右钳护着两国间的战略要冲。
粱帝国版图辽阔,除了东南部分沿海之外,绝大多数的国土都是平坦的陆地与山脉。共计有南部蓬阁州、西部贺凉州、北部燕岭州和东南博浪州及中部的济州和中州两个州府。其中论面积中州虽然是最小的,但它却是大粱帝国的核心新梁皇城的所在,因此也是整个粱帝国中最富庶的地区。
而此时就在中州府管辖的城南巷一处私宅中,身着粗布长衫的前内控府鹤鸣司总镇李观湖,正坐在一张蒲团上闭目调息。
“先生,有密鸢营的传书!”鹤鸣司都尉贺峰手持着一截紫竹管,站在房门外轻声禀告道。
“进来吧。”李观湖向门外招呼一声,伸开双手吐纳归元后,这才对着匆匆而来的贺峰开口问道:“是三郎那边的消息?”
“应该不是,”贺峰摇摇头道:“属下看上面用的是雀迎司的钤印。”
“雀迎司的钤印?”李观湖闻言神色微变,他赶紧伸手接过竹筒,拿在手中仔细辨别了下上面的蜡封印花,果然是雀迎司的钤章。
李观湖有些疑惑的将封口捏碎,自里面抽出一张绵纸,但只是展开看了一眼后,脸上便闪现出抑制不住的欣喜。
李观湖沉吟片刻后,回头向贺峰吩咐道:“小四,你即刻传书三郎,命他火速赶往北镇的横岭城,与雀迎司周总镇接洽,说我会尽快赶到。”
“是!”贺峰抱拳领命,然后有些犹疑的问道:“先生,莫非是……?”
“不错!终于有些眉目了……”李观湖点了点头,也不瞒他。
“属下遵命!我这就给三哥传信!”贺峰见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也是一脸的惊喜,他急急忙忙的行礼出门,望着前院而去。
李观湖站起身,双手负后走到门前。他看着贺峰离去的背影消失后,又将目光投望向更远处皇城的方向。忽然生出些伤感,他喃喃说道:“已经十年了,……毕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而就在距这宅子五里外森严的皇城之内,壮丽的奉天阁正笼罩在一片烟雾缭绕之中。这是当今大梁皇帝杨凤南正在举行着一场年度的祭典,用以祭祀十年前在那场劫难中不幸殒命的手足兄弟,同时也是内控府创始人的齐王,杨凤和。
大梁帝国自始祖杨英雄开国以来,已立国近二百余年。历代大梁先皇大都奉行“大道无为”的治国理念,因此也鲜少与周围邻国发生大规模的冲突。而周边小国也因仰慕大梁仁德威仪,纷纷朝贡并请为藩属。而粱帝国每到这时,也往往只是取其所贡中利轻者以示接纳,而后又会厚赐其国,因此大梁仁德之名也更是声布于外。
在这二百年间,粱帝国虽然也曾出现过几段不算太平的年月,但都因大梁上下民心稳固,加之总有贤臣良将辅佐,因此每次都能安然脱险,延续着普世的辉煌。不过随着近些年来,围绕着粱帝国周边的各个小国,逐渐开始相互兼并的灭国之争,到后来竟然出现了粱帝国这边刚刚发出册封金册,不久后就收到所封之国国灭君亡的讯报。起初,时任粱帝国皇帝的杨行举还试图出兵去弹压各个小国之间的倾轧,但很快他就无奈的发现:虽然在大梁兵锋所至之处,小国的纷争会戛然而止;可是一等大梁精锐撤回后,那些小国之间又很快杀做一团。如此几次,纵然大梁边军骁勇善战,但也经不住这反复折腾,一时间各州军镇、府治都是一片怨叹。但大梁又不可能去放任这些小国间的兼并战争,因为这等于坐视他们壮大,其结果最终会对大梁的边境甚至境内造成极大的威胁。另外,从这些小国逃出来的流民一旦进入大梁境内后,便立刻开始与大梁本地农民抢占农田和水源,也因此引发过数起大规模的械斗事件。但即使是这样,对大梁而言都不算是特别大的隐患,因为这类人想的毕竟还是能够在大梁稳定下来安居乐业;但若是遇到那些只为越边境劫掠行商或是投靠了大梁本地匪类的,那可就对整个大梁各州的安定与商路畅通产生了极大的危害了。鉴于这种情形,杨行举不是没有下旨剿灭过几个闹腾的最凶的小国,但这样做的结果往往是:这边刚刚砍下了几个不听话的脑袋,那边又会跳腾出更多的不听话的脑袋!更何况灭了一国又如何?那些语言、文字、习俗都不一样的小国百姓,大梁又该如何去安抚?于是几年征战下来,无论对是边军的钱粮耗费还是府治的民心国力都消耗极大。
直到后来时杨行举终于明白,这天下最可怕的不是看得见的天灾人祸,而是看不见的世道人心!最终他接受了奉天阁总署冷鸣山的建议,放弃了通过战争正面解决的策略,采取了一种所谓的“育肥待宰”的计划。这个计划简单来说就是:梁帝国默认各个小国之间的相互兼并,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