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没见过这样的上海。
或者说,顾白没有见过藏在历史的铅云里的上海。
在那个世界里,顾白不是没有去过上海,毕竟苏州距上海,坐个高铁,左右不过三十分钟,但是那个世界的上海给顾白的感觉与现在完全不一样。
他没有想到过,将繁华与落寞,平和与血腥,优雅与粗鲁如此糅杂在一起却依旧不让人觉得突兀的上海,能够给人一种如此震撼人心的美感。
高低错落的欧式建筑,勾勒出外滩独特的天际线。漂亮时髦的百货商店,生意兴隆。街边停满了小汽车,沿江码头、栈桥规模壮观,烟波浩渺的江面上,大小船只来往穿梭。
街道上,行人如织,有务工的工人,有洋气的小姐,有妖娆的贵妇,有礼貌的绅士,有落拓的杂工,有匆忙的车夫,有焦头烂额的掮客,有衣衫褴褛的乞丐……
这一切交织在一起,无比违和,又无比协和。
这是什么电视电影,文章书籍都不能再现的时代。
顾白嘴巴里叼着一根油条,一手提着药包,一手拎着买好的早饭往陈九家走去。
“顾哥,你今天不去堂口?”
顾白肯定不会和他说他都忘了这事儿,他将早饭扔给陈九,笑道:“总不能让你放着生意不做,帮我来守着这个半死不活的人。”
陈九笑着挠了挠头,看起来和顾白差不多大的面容上还留存着些许青涩。
“那我就先出活了,中午的时候我回来给你们带饭。”
顾白笑着点了点头。
来到房间,因为窗户被窗帘遮着,所以房间里面有些昏暗。
顾白掏出刚买的一包烟,抽出来一根点上,只一会儿,房间里便烟雾缭绕起来。
……
“没个消遣的物什儿,这烟抽着就是快。”
顾白捏了捏手中还剩半包的哈德门,揣回了兜里。
日头有些高了,顾白抻了抻窗帘,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约摸着离正午也不远了,陈九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他伸脚拨了拨地上散落的烟头,将它们归拢到了一处。
“还真是能睡。”
顾白盯着床板上的年轻人,有些无奈,难不成他一日不醒,自己就一日不离地在他窗前守着?
拜托,还能不能有点身为关键npc的觉悟?
房间外有门被打开的吱呀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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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是这间房间的敲门声。
顾白想着应该是陈九回来了,转过身去就要开门。
便在此时,躺在床板上的年轻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背着身走去开门的顾白,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一触即发。
床板上的年轻人在一瞬间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速度,右手虚握成爪,闪电般扣向顾白的脖子。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响起,却是顾白右手迅速抬起,向外一扇,手背与年轻人的手腕一触即分。
顾白矮身,躲过年轻人轰向自己头颅的左拳,一个旋身,身子竟然在转眼间便去到年轻人的身后,用着此前那个女人在自己身上使过的招数,反扣住了年轻人的脖子。
“朝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出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顾白的声线清冷:“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陈九将房门推开的时候,正好看着顾白扣住了年轻人的脖子,扣人的与被扣的都是一脸平静。
“你们是谁?”
僵持了许久,年轻人终于开口了,可能因为还是太过虚弱的原因,声音有些嘶哑。
“刚刚那手燕归巢可不是谁都能使出来的,什么时候上海滩多了你这一号人物?”
“我俩就是无名小卒,你也就别在话里话外试探了。”
顾白示意陈九将手中的饭菜放在桌子上:“陈九,你先出去,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陈九赶忙照做。
“事不过三,我现在放开你,你若是还有什么小动作的话,我可就真没什么耐心了。”
似乎没有从顾白身上感受到杀意,又似乎是现在的自己无论如何也干不过眼前人,年轻人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嘛,咱们是新时代的好青年,打打杀杀多不好。”
顾白松开年轻人,自己坐在桌边。
陈九带回来的饭菜还算丰盛,顾白扯下一只鸡腿啃着,然后给年轻人推过去一盘白菜和一碗白米饭。
“别看了,眼睛都快张在鸡上了,不是我不让你吃,你刚刚醒来,身子骨还太脆弱,忌荤腥,等你稍微恢复一些再让你尝一尝油水。”
顾白将烧鸡往自己身边扒拉了一下。
“为什么救我。”
“现在的上海,敢动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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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的人不多了。”
顾白没有多说,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