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医院,一个年长的男医生一边检查一边询问,从医这么多年,不是没见过被打成重伤的病人,但这小的孩子还是头一次。
“你去打盆水,给她擦擦脸上的血”男医生对一旁的农夫说,那眼神带着愤怒。似乎是他把人打成这样的。
“我这就去。”农夫懒得去解释,做好事还被误会,内心多少有些不高兴。嘟嘟囔囔的走出检查室,折身出了门。他不管了,反正与自己无关,别到最后他成了真凶,吃力不讨好的事,做一次就够了。
“唉,你怎么坐在这里,人呢”恰巧农妇抱着东西过来,看到坐在台阶上一脸郁闷的农夫,上前询问。
“哼,别提了。那个医生以为我是孩子的亲爹,指桑骂槐的说是我打的。”
“哎呀,那小孩命都快没了,你还计较这个,赶紧跟我进去看看情况。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快点”农妇担心小人儿的身体,抬手朝着农夫头上打了一巴掌,而后拉着人走进去。
“那个,医生啊,孩子情况怎么样?”二人走进检查室,看到男医生正在检查小人儿的手。
“你们和这个孩子是什么关系?”男医生不答反问,让人看不出表情,若是亲生父母,他一定选择马上报警。
“哦,这孩子是我们路上捡来的,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天气这么冷,就那么可怜巴巴的躺在马路边上,都不知道躺了多久。我们也只是路过,这孩子身上凉的不行,您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农妇走上前,想要看看孩子的模样,却被男医生拦住。
“别动她,你看她脸上都是血,身上说不定还有其他伤,你先给她擦擦脸”男医生抬起女孩的小手,发现不对劲,怎么是耷拉着的。他捏捏手腕处,果然如他所想,断了。
“好,农妇拿出来时准备好的温水,又找出一件干净的衣服,刺啦一声撕开一缕布料,用水打湿,轻轻的给孩子擦脸。”
“她的双手是被硬生生掰断的,你们看”男医生抬起小人儿的手晃动两下,床上的人没有一丝感觉。
“怎么会下这么狠的毒手,那还能接回去吗?”农夫这会儿也不生气了,跟着走上来。
“能,你们谁按着点,免得等下孩子疼的坐起来”
“我来”农妇将擦完脸的布料丢到一旁,小心翼翼的按住女孩柔弱的肩膀,上半身微微低垂,形成一种保护姿势。
“咔嚓,咔嚓,啊,,,”随着男医生的动作,小人儿猛地发出一声惨叫,顿时清醒过来。“疼,疼,救救我,爸爸,好疼啊。呜呜呜,呜呜呜”许是嘴巴里还有血水,小人儿说的并不清楚,睁着一双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四周。
“孩子,不哭了。你看医生来救你了”农妇起身,轻拍小人儿的肩膀,示意她别怕。
“好疼,好疼啊”全身都疼,心理更疼。小人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度昏厥又惊醒。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手已经接好了。最近一个星期要静养。她身上的伤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好不了。”男医生拿着纸坐在一旁椅子上写着什么,时不时的抬头看看病床的人,那张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牙齿掉了三颗,眼睛充血,鼻子也有不同程度的受损。一边的耳朵看上去不太好。“这些药你们赶紧去抓,每天煎两幅让她喝了。”而后摇着头离开病房。
“我去拿药,你看着孩子吧”农夫于心不忍,他自己虽然没孩子,但也见不得别人受伤,如果这孩子是被丢弃的,那他来养着吧。
“成,你快去。我陪着她”农妇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心疼的看着床上的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怕惊扰到孩子,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强迫自己挤出一抹微笑,而后开口:孩子啊,饿不饿。婶婶这儿有薄饼。说着从从怀里掏出一袋子东西,从中拿出一块饼,倒上一杯温水,凑到小人儿跟前。
小人儿点点头,第一次看到薄饼,上面有些许白色的芝麻,这是她从未吃过的东西。
“来,孩子。婶婶给你泡在水里,医生说你的牙齿有损伤,怕碰到伤口,咱们慢慢吃。这些都是你的”农妇一边流泪一边喂小人儿吃东西,小小的一个饼,女孩花了许久才吃完。
“谢谢,婶婶”小人儿努力想要挤出一个微笑,可红肿的脸根本不允许她这么做。
“别说话,孩子。吃饱了好好睡一觉。婶婶和叔叔在这里陪着你。等你好了我们带你去找你的父母”
“嗯,谢谢”即便是自己内心在恐惧,南栀也知道她总有一天还是要回去的。这些伤对她来说已是家长便饭。只不过这次打的狠了些。哪怕是不回去,他们也不会找她。
“唉,别哭了。婶婶看着你都疼。睡吧。过两天等走路了带你回家”农妇大概也能猜测出几分,这孩子在家定是常被打,而且那家人应该也不会出来找人,因为能让一个几岁的孩子趴在路上那么久都不寻找,还能是什么好人。
这一觉,是南栀这几年来睡得最沉的一次。许是医生打的针起了作用,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换了一个地方。
“当家的,快看。孩子醒了”农妇换了身黑色的衣服,看到小人儿醒来,高兴的对着屋外的人大喊一声。
“来了”农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