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惠顿了顿,“襄襄,纪老师说你现在的状态还不正常。所以我现在还不能送你回榕城。”
许襄的眼神暗了暗,捏着勺子的手指紧了紧,道:“我现在已经正常了,我想回去。”
四年了。
这四年她一直在舔舐伤口,拖的够久了。
昨晚梦后,她恨不得马上插上双翅飞回榕城,飞回那个人间地狱。
可是冷静下来后,她又不得不跟孙惠商量。
因为孙惠手里,有她想要的权势和金钱。
只有有了这两样东西,她才能回去复仇!
“襄襄,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现在心里只有仇恨。”孙惠盯着她说。
许襄没说话。
确实,对这句话她没什么好反驳的。
孙惠又说:“我说过,我既然把你带回来,就是想弥补曾经对你的亏欠。我知道你很不屑我这个母亲,我也知道一直以来你想要的不过就是我手里的权势和金钱。襄襄,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有很大的责任。所以现在你必须听我的,在上京好好待着,配合纪老师好好的治病。等你完全好了,正常了,公司里的一切我都会交给你。欧铭身体不好,妈不指望他接手公司,但我一定要在确保你能正常运营公司的前提下,才能把这些都交给你。”
许襄终于抬眸看向她,“我给欧铭输血,不是为了让你给我治病的。”
她的目的一开始就很直接。
当她亲眼目睹了那场盛世婚礼后,她心中最后那点火苗,也
被彻底扑灭了。
再也燃不起来了。
许襄从未生出过那么浓的恨意。
那么那么的,想要看着那个人难过失意。
“襄襄……”孙惠还想说点什么。
她觉得话题聊的有些过了。
正想岔开话题,许襄却已经放下了筷子。
“要么给我想要的,让我去榕城!要么……”
她顿了顿,而孙惠或许已经猜到了她接下来想说什么,眼神也跟着缩了缩。
果然下一秒就听许襄冷冰冰的说:“要么,停止输血。”
孙惠呼吸一窒,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敢!”
许襄却是笑了,笑的很淡很轻,仿佛这世间早已没了任何牵挂羁绊,“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身的血。您想要,就得拿东西来换!”
“欧铭是你弟弟……”
许襄打断她,“我是孤儿。”
“你……”孙惠握着筷子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许襄起身,“您不妨考虑一下。”
说完,她转身走出餐厅,余光却瞥见了站在门侧的欧铭。
许襄径直大步离开,身形干脆利落,而欧铭这一次也没叫她姐姐。
……
许襄离开那个家,又没去画室,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
清晨的雾还没完全散开,纵然她穿了一件薄外套,可依然感觉寒气袭人,有些冷的搓了搓手臂。
雾气中出现了一只白色的身影,一瘸一拐的。
正是昨晚那只白猫。
许襄顿了顿,弯腰将那只猫抱了起来,转身又回了那个家。
要进门时,听见欧铭和孙惠
的对话——
“既然您迟早都是要给姐姐的,不如现在给她。”
欧铭的话,让许襄的脚步猛地一顿。
或许是有些意外吧,她抬眸朝里面看了一眼,纵然什么都看不见,可她好像已经想象出了那个少年病弱苍白的样子。
孙惠说:“阿铭,要不是你身体不好,那些我是断然不会给她的。”
“妈,我是您生的,姐也是您生的。您不应该这么偏袒我,而且姐之前受了那么多苦,我们不应该再苛待她。”
孙惠有些难受,“我没说不给她,但是她现在的状态真的不对劲,我是怕她拿着所有,去跟别人同归于尽。家里的所有,都是你父亲的心血,至少在我闭眼之前,我不能看着它垮下来。”
许襄垂眸,眼底毫无情绪。
从孙惠嘴里说出这些话,她一点也不意外,相反她觉得这完全在情理之中。
毕竟曾经为了真爱,能装病抛下亲生女儿,和别人私奔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又怎么可能会真心喜欢她这个女儿?
她不过,是欧铭的血袋罢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血能救欧铭,四年前她不会去榕城,更不会在目睹了她被囚甚至差点被烧死的时候,正好卡着点将她和白漠带走。
孙惠虽是个女人,可她是个厉害的女人。
她早几个月就到了榕城,甚至还见过那个假冒的许朝颜,她取了她的头发,做了DNA,发现了藏在宋家的大秘密!
但是她没有打草惊蛇,反
而有些庆幸在宋家的不是她,因为凭宋家的地位和宋家人对许朝颜的呵护程度,是断然不会同意让她来做欧铭的血袋的。
于是她暗中调查,发现虞锦棠和那个冒牌货走的很近,顺藤摸瓜,又知道了藏在苏家后院那个荒废的地窖里的大秘密。
苏家千金满月宴的那个晚上,孙惠也做了准备,打算趁机把人劫走的,却没想到那晚虞锦棠也着急动手。孙惠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