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总是在那,不论你看不看它。
年少时遇见了温柔如雪的她,从此再难从脑海中抹掉那个倩影。记忆中,她脚边的铃铛声还是清脆入耳。唉,当初走之前留给她的指甲,现在想起来真是有些幼稚。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啊?
洞窟内,男人被杂草戳着没了眼珠的眼眶,也没什么痛的,就是有点痒。但现在浑没力,手指都无法活动。在这黑暗里默默生活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就连她的模样都有些模糊了起来。男人重重地叹了口气,灰尘扑面,无光暗淡,或许这些黑暗中的东西,才是最自由的吧?
模糊间,男人隐约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谁?”
无论是谁,他真的想找人说句话,被扔到这个鬼地方以后,只有那些侵蚀神魂的东西堵在周围,呼吸都难受。
林葬天他们跟在月壶剑的后面,缓缓走入幽长的通道。星花和暮手拉着手,从未如此靠近过。在这静谧的时刻,二者成为了一个群体。好像也没什么需要去害怕的,但就是觉得这样好像好一些。
月壶剑悬停在崖洞前方,剑上的白色剑光将整个崖洞照耀得如同白昼。
林葬天注意到了躺倒在杂草堆上的那个男人,好像没了双目,有些惨。星花看见那人的后有一团黑色的气流一样的东西盘踞,于是指给了林葬天看。林葬天看了一眼,皱了皱眉,“魔教的东西。”
暮的脸上没了之前喜悦的神,大失所望。
因为……地上那个人,是人类。
难道魔族真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了吗?暮叹了口气。
林葬天看了眼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这个时候,说什么好像都显得多余。林葬天看向地上那人,五指如勾,嵌入地面,骨节泛白,瘦的,看上去只是在白骨上放了一层布似的。男人双目俱毁,应该是被人以大神通取走的,切面很平滑。魔道手段?林葬天皱了皱眉。
“谁?”男人再次问道。声音急切中带着一丝复杂难喻的绪。
林葬天说道:“过客。”
男人松了口气,在那个最坏的答案面前,其余的任何答案都实在是好得不得了。
看男人露出笑容,林葬天饶有兴趣地问道:“没想到你还能笑得出来?”
男人呵了口气,“不算是最坏的结果,还能笑得出。”
“在这待了多久了?”林葬天打量着周围,唯有一个小孔在斜上方,估摸着每天也就能有光亮那么一炷香的时间,在那以外,都是无尽的黑暗。不过他双目不见,应该也一样。但,他所看到的黑暗,和周围的黑暗,能不能相提并论?
男人在听到林葬天的问话后,出现了片刻的呆滞,嘴张着,呵着气,“记不清了……”男人答道。
大约百年?还是已经千年了?真想不起来了。在这里,痛的还真没时间去想那些,光是背后的那些东西就已经让他的神魂“翻江倒海”了,如同放在烙铁上,还被狠狠按下。
星花搂着暮,暮低头望她,微微摇头,示意自己还好。星花微笑道:“没事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话总是能起到抚慰人心的作用。暮有些红了眼眶,悄悄揉着眼睛。林葬天无意间看见了,很快扭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为何会在此地?”林葬天瞥了眼男人后那副奇怪的“图景”,男人背后的十三只眼睛瞬间齐齐盯向林葬天,林葬天皱了皱眉,眼眸变为灰白色,眼底漆黑的“雾气”缓缓升腾,男人背后的眼睛于是很快闭上了,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至于男人后那团黑色的“气流”,有些像是魔教的“鬼火”,传说它来自地狱,是世间万物神魂的克星。
男人叹气道:“年轻时太狂妄,把自己的灵魂卖了,被人算计,困在了此地。”
星花仔细看了看男人的神魂,果然缺失了一部分,最为关键的那部分。
林葬天微微皱眉,男人周围的东西,像是那个买家对他的嘲弄似的,让他看不见,但脑海中却随处可见。
“现在想离开这里吗?”林葬天问道。
男人迟疑道:“我?我……能走吗?”
“只要你想。”林葬天收回月壶剑,将月壶剑插入地面,剑光依旧雪白如白昼。“我就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男人愣住了,他不知道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要帮助自己,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他的,“为何?”
“嗯?”林葬天看他。
“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何要救我?”男人问道。
林葬天笑了笑,说道:“想要做一件事,真的需要那么多的理由吗?”
男人沉默了许久,然后开口道:“还是不麻烦你了,带我离开这里的风险太大了,不值得。我有一件心事未了,若是你以后有机会遇见一位穿着白衣,脚腕上系着铃铛的女孩……她现在应该还是那个样子,”男人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她是一只仙人蛛,你得小心些。如果真的有缘,你记得跟她讲……”男人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哽咽起来,“把我留给她的东西……丢了吧。她没理由一直等着我的,是我负了她……”
林葬天沉默不语,等男人讲完之后,缓缓开口道:“留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