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的声音停下了。
04号抬起眼，那双浅灰『色』的眼珠微动，落了队伍最后的温简言上，嗓音低沉细腻，犹如大提琴：
“请问能否麻烦您呢？”
顺着04号的视线，所有人都扭过头，向着温简言看去。
“让我？”
温简言微微眯起双眼，反问道。
灰『色』眼珠的男人点点头，言辞间带着良好育带的克制感：
“您不愿意我不会勉强。”
“我怎么会不愿意，这就是我的工作，”温简言忽然笑了：“不过，作为报酬，你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当然。”
04号微笑起：“ quid pro quo.”（拉丁语：等价交换）
温简言苏成手中接过塑料餐盘，让卢斯将扁豆汤放餐盘上，然后缓步上前去。
04号也同步地站起，一步步向着传递东西的小门处走去。
温简言将食放拉出的金属盘之上，没有立刻将金属盘推到铁门的另外一边，是抬起眼，和男人近咫尺的灰『色』眼珠对视。
对方的材并不壮实，甚至因修长显格外纤细，但是拉近距离之后，温简言意识到对方仍然比自己高出半个头。
“……”
该死的人种差距。
温简言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
“瑞斯医生找你做么？”
“怎么？您关心他吗？”04号垂着眼，注视着和自己仅隔一层铁门的青年，轻声问道。
温简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对方。
“好吧。”
意识到温简言不准备向他提供任何信息，对方轻易举地妥协了，礼貌地不再追问，“瑞斯医生前只是对我们进行体检查。”
“……”
仅此吗？
温简言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松开了按餐盘上的手指，转将它推了进去。
“多谢。”
04号端起餐盘，点头答谢。
“检查内容是么？”温简言追问。
“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您需要先解答我的疑问，”04号抬起眼，重复道：“您关心他吗？”
“当然不。”
温简言抬起眼，琥珀『色』双眼长密的睫『毛』下闪动，唇角漫不经心地扬起，轻易举地吐出不走心的甜言蜜语：
“比起他，倒不如说我关心你。”
04号笑了起，也看不出是否相信了温简言的回答，只是心愉快地说道：“一些例行的检查项目，抽血，心律，检查用『药』之类的，没么不常见的。”
温简言：“他以往都会这个时候对你们进行检查吗？”
04号没有回答，他俯下，长柔软的睫『毛』垂下，他俯凑近，空中轻轻地嗅了嗅：“您上有鲜血，皮革和酒精的气味……您去他的治疗室了，对么？”
“是的。”
温简言没有犹豫地点点头，直直地看向对方，重复道：“他以往都会这个时候对你们进行检查吗？”
“不。”
04号摇摇头，说道：“明天就是体检日了，一般说他很少会这个时候地下二层。”
空气凝滞，两人之间的对话的声音狭窄的空间内回『荡』着，带着一点诡异的，彼此都心知肚明的默契，令旁听的几人下意识的放轻呼吸，紧绷体，就像是注视着平静水面下近咫尺的黑暗漩涡。
短暂的沉寂过后，温简言突然再次开口：
“我能看看你的画吗？”
“当然。”
04号的灰『色』眼珠灯光之下呈现出一种浅淡冰冷的质地，像是一层浅浅的雾气，将所有的绪掩藏其中。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这次没有提出任何要求，是径直转过，走向自己刚刚坐着的位置，将那张还未完成的画拿起。
他走了过，将那张画贴了铁门之上。
其余几人好奇地凑了过，看到画面上的内容之后，都不由神一震，几乎忘记了如何呼吸。
纸上画着一个四肢被斩断的青年，仅剩的畸形肢体被尖锐的利器穿透，断裂的肢体处生长着以血肉为食的藤蔓，藤蔓上开着『色』的小花，死死地缠绕他的脖颈之上，修长的躯剧烈的『潮』下后仰着，体无助地敞开，神痛苦欢愉，正被压上的长发男子肆无忌惮地侵犯着。
画技高超，笔触细腻。
断肢和伤口栩栩如生，仿佛能够嗅到浓烈的鲜血气味。
黑暗，血腥，怖，令人不适。
【叮！恭喜主播完成任务：看到？？？的画作
奖励积分：200】
“……”
温简言的神『色』难看到了极点。
——画中人长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
【诚信至上】直播间：
“……”
“……”
“……我去。”
“我觉我似乎明，之前这个副本刚开始的时候，为么有弹幕说，真正变态的还后面呢……”
“这这，盯上主播的变态也太多看吧啊啊啊啊！我震惊了，主播是有么百分百被变态盯上的设吗？”
几人用最快速度离开了04号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