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抢汉人无罪。
秦帝国是十税一,西汉从汉孝文帝之后就是三十税一。
秦帝国到始皇帝驾崩之后,包括始皇帝在位时期,不说徭役制度其实是已经乱来了,除了十税一之外还有诸多的苛捐杂税,尤其是以胡亥在位时期最混乱。
西汉到汉孝景帝时期,除了三十税一其实也存在苛捐杂税,尤其是到汉孝武皇帝更是混乱到不行。所谓“先汉永远三十税一”只是在大方向上的太祖国策不变而已。
在汉国没有自己土地的人租赁官方土地有六成的税,可是并不存在苛捐杂税。这点对于平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国家定的税额是多少,“国税”之外再变着花样收钱,就是刘彦定下百税一也没半点屁用。
“食有禄,身有裳,足矣。”
三石不是说自己生活有多美好,他所说的“禄”其实就是耕作有产出之后再换成的粗粮,有一身的衣裳能穿,比起汉国建立之前在胡虏统治下的悲惨,已经感到满足了。
在现如今,北方的主要农作物是粟和麦,粟却是主要精粮,麦反而是次一等的粮食。粟其实就是小米的一种,脱壳之后显黄色。麦是等粟收割之后的一种季后补种粮食,与菽作为各色的次等粮。目前没有将麦加工磨粉的思路,导致麦吃起来真不怎么样,是作为粗粮而存在,军方干脆是拿来混着豆子喂养战马。
许多不明所以的人一听西汉和东汉的军队拿麦子在喂马,瞬间觉得真是浪费,可就不知道当时的人真吃不惯麦子。殊不知麦子成为主粮,是有了加工磨粉的思路之后。然后是磨麦粉的出现,才有了北方人主要吃面食的由来。
诸夏文明早在春秋时期就有了磨粉的技术,只不过却是用来磨各类的豆子,后面到西汉更是由磨豆粉搞出了豆腐,就是真没想磨点别的。
汉国现在自然是有了将麦子磨粉的思路,还是刘彦给提的醒,麦子因为磨粉的出现早就不是粗粮,相反是随着面食和馒头的出现变成主粮,可是一时半会的思维依然是改不过来,民间的北方都以种麦为了主,却依然会称作粗粮。
参与长安建设的人,不管是来自于徭役还是被雇佣,身上都至少有遮体的衣物,大多是身穿官府屡次发放的统一服装。官府之所以会一再发放衣服,还不是胡虏统治中原期间留下的麻烦,那个时候胡人怎么样就先不提了,绝大多数的汉人压根就连一件衣服都没有,他们并不是暴露狂,是生产力被完全破坏之后,不富裕就真买不起布。
官府发放的服装是一种交领右衽的襜褕,配有束裤。所谓的襜褕其实就是一种长度可比袍子的上身单衣,称作襜褕只是一种款式,材料可以有很多种。
刘彦取国号为“汉”,服装方面也是在去掉魏晋的色彩,也就是不再有魏晋那种松松垮垮的特色,恢复到先汉时期相对束身的体系。民间尚且是在去“晋化”,军队更是在做全面的改革,也就有了作战服、礼服、休闲服的区别,这个也是被认为优待军方的一个方面。
公家一再找由头发放的衣裳不管是什么款式都属于麻衣材料,美观是绝对谈不上,可是胜在质量很好。除了襜褕款式之外,还有一种深衣款式,再来就是襦这一款式,不同的款式自然是在不同的季节时穿。
三石挥舞铲子累了,直挺一下腰又锤了锤,看到远方道路之上有牛拉车,慢悠悠地行走于大道不由愣了愣神。
汉国不缺马,贵族(指有爵位者)少许花费就能购买到马匹,就是骏马太贵和太难买,拉车基本上是首选马,已经很难看见有人选牛来拉车。
新长安就是一个大工地,比旧长安更加靠近东南方向,由关东进入的话,不管是走潼关还是蓝田关、峣关,都是需要经过新长安这个大工地。
因为是大工地嘛,看上去怎么都会显得比较乱,再来是开掘的土需要车驾运出去,少不了又是人来人往,大道真是经不起慢悠悠来走,三石会愣住是看到牛车太慢挡住了后面的一串车驾。
拉车的牛看着是黄牛,有一精壮中年人手持鞭子坐在驱车位置,后方的车斗四面通风,可以看到有两个看上去头发和胡须皆白的长者。
“耗费民力之巨,实属罕见!”
“秦、汉之再现呐!”
牛车之上的两位老者,一边看一边说,好像是看到了人间最大的惨剧,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忍的神色。
张甘一身白色衣裳,与之发须皆白相配,看上去很是有一股出尘的气质。
李茂却是一身的淡绿色衣裳,尽管是保持正襟危坐的姿态,可气质看着却是显得慵懒。
两人来自乐平郡一代的深山(太行山)。按照他们的自称,就是山门中人,并不属于一脉。他们一个讲耗费民力,另一个讲秦汉再现,只差明明白白讲刘彦也是在干暴虐的事了。
历朝历代有相当多所谓的“山门”,无非就是躲在某个地方抱团的小团体,通常是有着一套属于自己的学说体系。
“山门”总是伴随着隐士,偏偏隐士一点都不“隐”,到南北朝之后当隐士成了一种装逼的